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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暗之子字数:17253第一节:何守仁都说娱乐圈是最容易出新闻的地方,全世界任何报纸、杂志以及网络媒体,娱乐版都是“收视率”最高的版块,这里永远都有最新和最吸引眼球的内容。

最近一位出生于加拿大温哥华的华人导演成为了全世界娱乐新闻的头条,不仅因为他准备拍摄一部涉及古代女性裸刑的电影,更重要的是电影即将杀青时出现的怪异事件,令他一夜之间“红”透半边天。

他叫何守仁,祖父是民国时期的一位名导演,抗战时期全家离开了上海移居加拿大,何守仁从小受到祖父和父亲两代人的影响,毕业后同样从事电影拍摄工作。

由于他视角独特,在拍了几部反映美国贫民区和亚裔移民之间矛盾的电影后声名鹊起,还拿过几次奖。

成名后他开始进军亚洲,特别是中国内地的市场。

何守仁在香港建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和团队,自己集出品人和导演于一身,一连拍了三部电影,也许是内容不太适合亚洲人的口味,票房比较惨淡。

这对于在美加混得风生水起的何守仁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在经过长时间的酝酿后,他继续发挥自己剑走偏锋的风格,把目光放在一位名气并不大的近代女英雄——廖观音的身上。

伍尔鹏,何家班的监制兼副导演,和何守仁一样都是加籍华人,大学时的同学,毕业后一起“打天下”,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常融洽,不过在电影的选材及制作上,两人常常会有争论,比如这次何守仁的所选的题材。

“老何,这个姓廖的女子是什么来路?居然值得您老人家把心血和银子花在这上面。”

“廖观音么,是清末四川义和团的女首领,虽然年轻但十分有魄力,率领团民把半个四川闹了个鸡犬不宁,直到清政府把山西巡抚岑春笧调入四川才把起义镇压下去。”

“听上去不就是类似太平天国这样的老套农民起义么,你觉得现在的观众对这类题材还有兴趣么?”

“如果这首领是男的或许没有,但要是女的话估计能吸引人们猎奇的目光,最重要的是廖观音年轻漂亮,据说当年她是赤着身子被押上刑场砍头,死时才十七岁。”

“听上去倒是一个挺能唤起观众同情和怜爱心的角色,不过一个地方义和团暴动的剧情感觉不一定能吸引观众吧。”

“能不能吸引观众就得看剧本写得好不好,而且这部戏的关键是廖观音在刑场受辱、裸身游街和砍头,这几段才是电影的精华所在。”

“呵,原来如此,色情、暴力加血腥,这些元素近几年在美国很流行,不管是电影还是电视剧都开始极力渲染这些东西。不过老何,我得提醒你,这儿是中国大陆,是一个比港台、日韩更为保守的地方,你刚才所说的所谓“精华”即使在那些地方上映都有可能会受到限制,更不要说是中国大陆了,搞不好连审查都通不过。

“这我当然知道,港台的导演们已经给我们做过示范了,看过《食界》吧?听说过原版和内地版吗?给内地电影院的肯定是剪过或改过的,但这不要紧,只要原版能在大陆以外的地方上画就行,况且现在是信息时代,原版的内容肯定会通过网络传播开来,由此而引起的效应也足以让我们走红。”

“这样啊,也就是说大陆的票房已经无关紧要了。”

“错了,当然要紧,钱总是要赚的,《食界》和《白道》虽然被剪得一塌糊涂,不过凭借着被剪部分所形成的效应,同样能吸引人花钱到电影院看。”

“行嘛,老何,什么时候从艺术家变成商人了,而且还是奸商。”

“艺术家也要吃饭的,不然咱们这个团队可要解散了,真伤自尊心,没想初来乍到就遭遇滑铁卢,团队能不能反败为胜就看这一着了。”

“说起这个,咱这个《廖观音》有商家愿意赞助吗?”

“本地最大的房地产商赵定先已经在媒体上声明支持咱们。”

“是因为去年你给他拍的那个宣传片吗?”

“这个当然,虽然这不是电影,可至少开了个好头,赵先生对宣传片十分满意,所以这次他也愿意投钱给我们。”

“有赵定先打头阵,其他处于观望的商家也会给我们支持吧,下来我让宣传小组的人多走动一下。”

“女主角方面,既然有赞助商雄厚资金的支持,尽量找现在国内当红的女星吧,另外,我个人认为最理想的人物是杨唯。”

“杨唯?就是《食界》的女主角?”

“对,这部戏当年就是以大尺度闻名整个亚洲,而且杨唯不管是相貌还是身材都很适合廖观音这一角色,如果她肯出演那咱们就成功一半了。”

“那我试试看吧。”

“至于其他角色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我马上照办。”

第二节:女主角“除了两个角色外,其他角色已经位。”

“还差哪两个?”

“廖观音和刽子手的扮演者。”

“不会吧?女主角方面我开出的片酬不低,完全是一线女星的价位,就这样居然没人应聘?”

“基本上,她们一看完剧本就打退堂鼓,坦白说,现在不少一线女星都矜贵得很,哪怕只是露个背都要找裸替,像廖观音这个角色不但裸露镜头多,而且几乎都是正面,还要床戏加捆绑,如此重口味恐怕多开一倍的价钱她们也不一定答应。”

“杨唯的经纪人找过了吗?”

“当然,不过人家现在已经是炙手可热的国际影星了,哪还会接这种戏。依我看只有那些打算一脱成名的二三流女星才会接。”

“这倒可以一试,另外你说还有刽子手,难道连这样的小配角也找不到合适的人?”

“正好相反,应聘的人多得体育馆都装不下,大概都是冲着能和女主角演对手戏吧,不过看到他们那副粗鄙下流的嘴脸我实在是不敢请,天晓得这些没素质的家伙会在片场搞些什么东西来。”

“唔,不如去联系余锦江的经纪人,我觉得他挺适合扮演这个角色。”

“别逗了老何,余锦江的确是最佳人选,问题是这个出场时间还不到十分之一的小配角人家会来演么?就算他肯来,这片酬咱们也承担不起。”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只能干等?眼看新闻发布会的日子近了,到时还找不着人岂不闹笑话,搞不好赞助商都要集体撤资。”

“别担心老何,咱们还有时间,再说你记不记得我们在芝加哥拍《小黑哥》时是怎样找到男主角的吗?”

“让伙计们自己去找。”

“对,所谓群策群力指的是这个,我们可以继续去物色,同时也可以在预算拨一部分作为奖金,鼓励团队的同事一起去找,相信用不着一个星期就会有好消息了。”

“这主意不错,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五天后,两份资料摆在了何守仁的面前。

何守仁戴上眼镜,认真地看了一下温少媚的资料,此女今年二十二岁,十八岁开始在电视剧里担任配角,后来改行当时装模特,不过一直没混出名气,平时还在一些摄影团体组织的人体摄影中做裸模。

“战绩”虽然一般,不过相貌倒很符合廖观音的设定,因为长着一副娃娃脸,只要稍加化妆,扮演十六七岁的少女问题不大;至于身材,看看手上那份热辣辣的人体照就一目了然,皮肤白嫩、胖瘦适中,双乳圆浑而饱满,实在让人爱不释“眼”。

“只有她愿意应聘吗?”

“也有不少三流女星,可都通不过第一轮的面试,不是身材不行就是相貌不好,要不就干脆没演技。”

“话说回来,这温少媚除了资历欠缺一点外,其他条件都相当不错,是谁物色到的。”

“蔡弘明,咱们团队里的道具专家,这小子平时能说会道、交游广阔,能认识一两个偏门女子倒不奇怪。”

“刽子手的扮演者也找到了吧?”

“对,就是此人,徐大华,中西理工大学毕业生,不知为何毕业后没在自己专业里发展,反倒在N市电视台的小品剧里演配角。他脸型方正,身材魁梧,很有东北大汉的范儿,化化妆扮演刽子手没问题。最重要的是这人修养不错,说话文质彬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典型的学院派配角,找他和女主角演对手戏应该不会出乱子。”

“唔,不错,那身肌肉倒有几分余锦江的味道。这徐大华又是谁找到的?”

“俞兵,没想到吧,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家伙居然找了一个理科男回来。”

“不管怎么说,现在总算是万事俱备,最艰难的部分现在才要开始,咱们可得加油才行呢。”

第三节:国模三天前,一个压缩包发到伍尔鹏的电邮中,发件人是何家班负责道具的蔡弘明。

“国模小媚大尺度人体套图?什么乱七八槽的玩意,该不会是中了病毒吧?”

不过从电邮的文字描述来看应该是蔡弘明本人发来的没错,说是找到扮演廖观音的理想人选。

伍尔鹏解压了压缩包,里面共有三百多张照片,清一色是一个女孩的裸体,女孩长着一张漂亮的娃娃脸,五官相当端正,下巴还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

不过这些照片拍得很随意,没有任何的后期加工,有站姿、坐姿、卧姿等,还分不同的角度拍摄,简直就是一份人体的全息图!后面部分还有不少带有挑逗动作和被五花大绑的照片,看得伍尔鹏有点儿脑冲血,接着他拿起手机按下了蔡弘明的号码。

“弘明。”

“伍导,您找我?”

“到我办公室来,说说那些光猪照是啥回事。”

“好哈,俺马上就来。”

几分钟后,蔡弘明带着他那标志性的酒窝笑脸出现在办公室里。

“伍导,这妹子的照片不错吧?现在她在人体摄影界里红着呢,每次拍摄活动出场费就要500块一位,一次活动要是有十几个人一天就能赚五六千,比当月嫂还好……。”

伍尔鹏皱了皱眉头,说:

“别逗我了,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我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这温少媚就是扮演廖观音的人选。”

“干嘛找个拍裸照的,咱要的是演员,不是裸星。”

“她是演员,只不过一直以来混得不太好,总是在扮一些小配角,所以才寂寂无名。她真正有名气反倒是转拍人体后开始的。不过据我所知,她还是希望能在影视界打出名堂,毕竟嘛,拍人体这东西吃的是青春饭,再大几岁就没价值了。”

“你认识她?”

“巧吧?我一个同学也是摄影爱好者,经常参加摄影网站的活动,拍过几次这妹子,老顾客了嘛,所以都挺熟。呶,这组就是他的杰作。”

“身材相方面确实很适合,不过演技方面不知道如何,要知道廖观音是女主角,戏份最大的,可不是光会脱就能上。”

“伍导,这道理我也明白,可您想之前费了这么多功夫找了什么谢冰冰、秦薇的,人家甩都不甩我们,连那拍电视剧的次货都避之不及,我们哪还有挑三拣四的余地。就拿那杨唯来说吧,在拍《食界》之前还不是无名女学生一个,一上来就当女主角,几场大尺度激情戏后就成国际女星了。这温少媚好歹还演过戏,而且经常参加那些被一大群色老头长枪短炮对着的人体摄影,连绳艺都敢玩,我敢说剧本里那几场裸戏她绝对可以胜任!”

伍尔鹏沉默了,连他自己都认为像廖观音这种大尺度的演出,只有那些处于底层并急于成名的女星才有可能去接。

在听到蔡弘明的劝说后他心动了,决定亲自会一会这名“国模”。

第二天,蔡弘明带着温少媚来到伍尔鹏的办公室,这位穿着露脐装、热裤加一双露趾高跟凉鞋的少女刚一进门,一股茉莉花清香就扑鼻而来,尽管少女脸上只化着淡妆,可光那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就足以让多年阅人无数的伍尔鹏心动了。

和平日里那些花枝招展、涂脂抹粉的女明星比起来,眼前这位少女穿着性感但不妖艳,给人一种可爱清纯的感觉。

“咳,妳就是温少媚小姐吧?”

“是的,伍导,叫我小媚就行了。”

“唔,小媚。相信在妳来之前小蔡就跟妳講过了吧?妳要扮演的角色是一位清末的女英雄,死的时候才十七岁,所以我们要找一位长相年轻的女演员,这方面妳是完全附合条件的。另外我特意看过几部妳参演过的电视剧,做得还算不错,要演好廖观音这个角色在前面部分我相信对妳来说不成问题。现在最关键的是后面部分,妳有看过小蔡给妳的剧本吗?”

“我看过,就是要脱光了受辱,最后还要光着身子上刑场杀头。说实话,对于光着身子在人群中演戏我倒觉得没问题,因为我经常参加那些露天的人体摄影活动,很多时候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着我来拍照。不过要和刽子手演床戏,手脚还要被绑住,想起心里有点疙瘩,不知道这是来真的还是来假的?”

“妳看过《食界》吧,差不多就是这个尺度,要我说的话就是半真半假吧,不过我们会做好安全措施,妳不会因此而怀孕的。”

伍尔鹏幽默地说。

“那,光着身子杀头呢?还要被绑住,会不会一不小心真把我的头给砍了?”

“关于这一点妳可以问问小蔡,道具是由他负责的,刀面涂上仿不锈钢漆,真实的材质是硬塑,刀口是钝的,即使不小心用力过猛也只是痛而已,不会真把头给砍掉。拍戏时只是做做样子,后面全是用特技来处理的。”

两人经过一个下午的面谈后一拍即合,为了让对方更加放心,伍尔鹏还带她到蔡弘明的工作室,让她看一下那柄道具鬼头刀,因为是用硬塑,所以拿起来很有质感,刀刃则明显是钝的,为了安全起见还多上了一条软胶。

与此同时,蔡弘明还拿出了一颗硅胶做的人头模型和一个人形钢架。

“小媚妳看,这是特意为女主角准备的道具,这颗人头只是做了个雏形,因为女主角未选定,所以一直没动手,现在可好了。”

“呵呵,把这个做成我的模样,拍杀头的时候就用这个来代替?”

“真是冰雪聪明,就是这样,至于那个人形钢架也是,因为女主角要裸着身体,所以在女主角没定之前不能上硅胶,这几天我可要忙坏了。”

“嘻嘻,那要不要我留在这里当模特啊?费用另计。”

“不用了,我那哥们拍了妳不少美照,几乎把妳全身上下拍了个遍,有这些就足够了。”

“哼,要是做得不像我可要找伍导投诉去喽。”

第四节:新闻发布会五月长假期间,《廖观音》的新闻发布会在上海的某假日酒店如期召开,出席的有导演何守仁、副导伍尔鹏、赞助商赵定先、女主角温少媚还有何家班的法律顾问吕国豪。

“何导,我是C市娱乐周报的记者,我想请问为何会拍这种血腥的刑场电影,是什么原因让你有这样的灵感?”

“首先我得纠正一下你的观点,我要拍的并非一部渲染血腥的电影,《廖观音》讲述是一位清末女英雄的起义事迹,至于廖观音被斩首只是电影的一部分而已,并不是全部内容。至于灵感,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原因,只是不少导演在拍清末女性英雄时都把目光集中在秋瑾上,却忽略了同时期的廖观音,比起前者她的经历更为坎坷,下场也更为悲惨。我觉得作为一个电影人应该把视野扩阔一点,不要总把一个鸡蛋丢到锅里反覆炒。”

“何导您好,我是香港K电视台的记者,想请问一下,从电影的宣传及广告来看,女主角在上刑场时必须全身赤裸,而且还会应用最新的特技来表现女主角斩首时的情景。因此内地以及港台很多评论都说您是故意用色情和血腥来吸引票房,不知您对此有何看法?”

“记得我年轻时看美国的牛仔电影,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就是里面的人中了枪竟看不到枪眼,也没看到有血从身上冒出,演员往往只是做一个中弹的动作就倒下了。同时期的日本剑客电影也有类似的情况,人们中了剑身上根本没伤口,可却装得十分痛苦的样子倒下……。”

“请问,这跟您眼下拍的电影有什么关系?”

“请不要打断我,我正要解开你和一些无知评论家的疑惑。早期的电影基于技术上的因素没能真实,或是接近真实地反映某些内容,比如刚才提到的中枪、中剑,甚至是早期的战争片的爆炸、死亡场面现在看起来也相当可笑。自从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随着技术的进步可以通过特技把以上的场面以越来越真实的面貌呈现在世人面前。”

“但副作用就是——你刚才提到的“血腥”,这点相信大家都有同感。

《廖观音》也一样,我不过是通过现代的特技,以最接近真实的方式来反映这一画面而已。

另外我必须纠正一下,女主角上刑场时是半裸,而非全裸。

这一点大家可以查一下清末时的记载,当年廖观音处斩时确实是裸着上身,这是当时对女性造反者惯用的手段。

我只不过是真实地将当时的情况反映出来,和搞色情是两码子事。

“何导您好,我是新加坡ZR电影月刊的记者,我很能认同您刚才的说法,只不过通过特技来把女性以羞辱的方式处死表现出来真的有必要吗?正如您所说,电影主要内容只是讲述廖观音的起义生涯,至于行刑部分只是一段小插曲,据我所知除了杀头外还有女主角在牢房里受辱和游街的场面,表现方式是如此敏感,会不会在上画前无法通过当地的审查?”

“我不认为这是一段小插曲,女性裸刑在中国的历史是相当悠久,只不过大家都不愿意去了解和面对这一阴暗面而已。至于审查,大家不必担心,我已经咨询过法律顾问,电影所表现的尺度在有分级制的国家和地区通过是没问题的。至于中国内地,我们会针对这一市场另外拍一段廖观音和衣上刑场的画面,同时删减牢房受辱和杀头这一段,相信这一版本在内地上画时是没有问题的。”

“温小姐您,我是台中DB电视台记者,听说您是靠拍裸照成名的,还拍过不少绳艺照片,请问是不是因为有了这段经历才接拍《廖观音》的?因为此前大陆有很多女星都不敢接拍,就是因为里面的尺度过大。”

“我并不是因为这个才去拍的,只是觉得这个角色挺有挑战性,所以想试一试。”

“据宣传资料介绍,电影还会出现女主角裸体游街的情节,您是不是觉得光着身子在众目睽睽下展示会特别刺激……。”

“这位记者先生!”

伍尔鹏连忙打断对方的发问。

“我觉得您问的问题与电影无关……。”

“请温小姐回答。”

那名记者有点儿不依不饶。

“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吧。”

何守仁出手“护花”了。

“那些在美术学院里做模特的女孩被学生们盯着画时刺不刺激呢?我不晓得,但这是工作,与刺不刺激无关。至于说到尺度大,接拍的人确实需要一定的勇气,我们为何不为温小姐能拿出这份为艺术献身的勇气鼓掌,反倒要无端地猜测她的动机呢?”

“网上不少人都认为温小姐接这一部电影是想学甄琪、杨唯那样一脱成名,而并不是为了您刚才所说的艺术。”

“古人有句名言叫“谣言止于智者”,如果这位先生喜欢听谣言的请你继续回家上网好了,我相信温小姐只希望和智者交流,谢谢。

“温小姐,听說妳曾经和摄影师上过床,不知有没有这回事?”

“网上传女主角选角期间妳在伍导的办公室呆了很长时间,是不是有不正当交易?”

“妳的前男友在微博上說妳曾堕过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

之后娱记们不停地向温少媚问一敏感的问题,感觉像是事先约好集体过来找碴的,不过都被何守仁巧妙地挡了回去,伍尔鹏则在一旁捏了把汗。

当晚温少媚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哭,没有和大家一起吃宵夜,何守仁和伍尔鹏都有点担心她会不会打退堂鼓。

所幸第二天早上,她依旧阳光满面地出现在大家面前,仿佛早就忘掉昨天新闻发布会上的事情。

“老伍,这女孩儿心理素质还算不错,有前途,有前途。”

“大概吧,不过她也应该明白女主角的片酬可是她演一辈子配角都赚不到的,再说合同也签了,毁约的代价她可承担不起。”

“老伍你怎么变得和那些娱乐记者一样满脑子负能量,为什么不朝好的方面去看呢?再说《廖观音》若是能卖座,咱们今后在这里就有了一席之地。”

“好好,何大智者,我说不过你。从今天开始咱们还是把心思放回电影上去吧。”

第五节:开机五月中旬,《廖观音》在江东影视城正式开机了,尽管演员们都不是电影界的名星,但表现却比想像中的要好。

像男二号“曾阿义”、大反派“岑春笧”都演得像模像样,至于女主角“廖观音”更是演出了少女英雄的神韵,那张娃娃脸认真起来时眉宇间还真透着点英气。

在经过两个多月的紧张拍摄,大部分的剧情已经完成,终于进入到真正的重点阶段——廖观音起义失败被俘。

影视城有一个古式的牢房建筑,专门供给那些拍古装牢房戏的剧组,不过何守仁觉得这牢房的布置过于简单,无法满足剧情的需要,于是早在电影拍摄的中期,何守仁便和影视城方面谈好,将牢房重新布置,还在后面加建了一个刑讯室。

在完成公堂审讯的情节后,刑讯廖观音的第一场戏马上就要开始了,准确地说是整部电影的第一场裸戏。

在布置刑讯室时大家的心情都特别紧张,虽然他们都看过温少媚的裸照,但当知道要看到她真人在大家面前裸露时,内心都十分期待。

这时一个陌生的脸孔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一个方脸壮小伙子,他到场后就换上一套红色的狱卒服装,同时化妆师在他脸上和胸前粘上浓刻的毛发。

“这家伙是谁啊?之前好像没见过。”

“就是俞兵找回来的刽子手啊,因为前面没他的事,所以一直没来。”

“呵呵,原来是这小子,真羡慕他,要是我有他这么壮也去申请当刽子,好好亲亲温少媚的芳泽。”

“别做白日梦了,你要么像陈朝伟这么帅,要么像他那么壮,不然这辈子都轮不上你。我劝你还是回家看着温少媚的套图自个撸撸吧。”

“哈哈哈。”

首次出场的徐大华似乎没有听到场记们的讨论,依旧面无表情地坐在位子上让化妆师摆弄。

而女主角则在自己专用的化妆室里做准备,当门打开时,大伙立刻停止了意淫的谈话、只见温少媚弄了一头蓬乱的发型,脸上还有些许“血迹”和脏东西,身上围着白色的大浴衣,一双小巧的赤脚穿着一对大拖鞋,发着“哒哒哒”的响声走向刑讯室。

大伙儿都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因为他们都晓得白色大浴衣里面正是“套图”里的那副裸体。

拍摄要开始了,演员各就位后,温少媚解开浴衣带子,在众人面前从容易地脱下浴衣,露出了那副白嫩丰满的肉身。

大家的注意力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在温少媚的身上,正是那副“熟悉”的裸体,只不过比平时看到的更有立体感罢了,有个场记还调皮地吹了一声口哨。

温少媚的身上多了一两道“伤痕”,显然是化妆师加上去的,当作是廖观音在战场上所受的刀伤。

为了尽量减少剧组工作人员“揩油”的嫌疑,将温少媚绑在受刑柱上的活全由女性工作人员来干。

“刑讯第一场,开始!”

随着一声令下,旁边一桶冷水“哗”的一下泼往“晕迷”的廖观音头上,当廖观音好不容易睁开眼睛时,趾高气扬的岑春笧捏起她的下巴,狠狠地问道:

“陕南的那帮拳匪躲哪去了?说!!”

“不知道!”

“不知道?小姑娘,看妳小小年纪本官出于恻隐之心不忍对妳动刑,若妳不识好歹,那就休怪本官铁面无情了。”

“岑老怪你少废话,要杀要剐,悉随尊便,要我廖九妹出卖兄弟,休想!!”

说罢还一口唾沫吐往岑春笧的脸上,岑春笧怒了,马上下令刽子手动刑。

接着刑讯的第二场开始了,何守仁用了三台摄录机分别在前、左后、右侧来进行拍摄,以增加后期剪辑的素材。

徐大华扮演的刽子手要上场了,只见他缓缓地放下缠在手腕中的皮鞭,原本平静的脸渐渐地变得狰狞,随着一声大喝,皮鞭“呼”地往温少媚的娇躯鞭去。

徐大华手上的皮鞭是蔡弘明用软胶特制的,打在身上只有少许感觉,并不会真的伤到皮肤,女主角则要通过身体上的感觉来做出夸张的抖动和发出凄惨的叫声。

整个行刑过程分为好几段,每停一次,化妆师就要在温少媚身上加上伤痕和血水,同时还放一小血包在她口中,好让她在特定时段咬破,让血从嘴角中流出。

“说不说!?说不说!!?”

徐大华越鞭越起劲,表情也变得越来越凶,龇起的牙齿仿佛要把嘴唇给咬破,温少媚则配合着扭动脑袋叫喊着。

在开头几段还很正常,但到了最后一段时温少媚的喊声似乎带着悲鸣了。

“说!!快说!!”

徐大华激动得瞪目扬眉,手中的皮鞭越挥越狠,温少媚喊着喊着突然大叫:

“停,停,快停!!我好痛啊!!!”

“CUT!!”

何守仁一看不对劲马上示意终止,可徐大华仿佛着了魔,仍旧把皮鞭挥得呼呼作响。

“小徐!停下来,停啊!!”

看到他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时,伍尔鹏马上指挥场记冲上去拉着他。

“喂,停下停下,导演喊CUT了啊!!”

三个场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住了徐大华,夺去他手上的鞭子。

与此同时,那些女工作人员马上冲去受刑柱那儿,一边解开温少媚四肢的绳子,一边用湿毛巾抹去身上的“伤痕”。

伍尔鹏怒气冲冲地走到徐大华跟前,揪着他的衣领骂道:

“你小子是不是疯了?导演喊停都不停啊?别以为你是新人就可以胡来,再有下次马上开除你!!”

附在徐大华身上的“恶灵”似乎跑了,那副凶脸已恢复到之前的憨厚模样,只见他一脸不好意思地点头道歉。

而另一边,当工作人员擦净温少媚身上的伤痕妆后,发现她乳房和腹部竟真的留下了几条红红的瘀痕,感到疼痛的温少媚坐在椅子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真是的,这裸戏才一开始就来意外,后面该怎么办?”

何守仁摇头抱怨道。

“这徐大华也许是过于投入了,刚才我已经教训了他,现在这戏已经接近尾声,总不能现在换人吧。”

伍尔鹏虽然很恼徐大华,但为了剧组的利益还是在何守仁面前为他说上几句好话。

“不过也太过于投入了吧?你看这道具鞭子头多软啊,正常用力打下去顶多像用尺子轻拍一样,居然能打出瘀痕来?这力度简直是要置人于死地啊。”

“我明白,如果你觉得这人有问题那只好先停拍,等换了人再说。”

“算了,这小徐是干的有点过,但还不算是坏事,至少刑讯的拍摄达到我预期的效果,后面那点瑕疵剪掉就好,就给他一次机会吧,可你要好好做他的工作,后面那段“床戏”可不要再出乱子了。

“好的。”

就在何守仁和伍尔鹏交谈的时候,回复了平静的徐大华一脸愧疚地走到温少媚的面前,不停地点头哈腰道歉,温少媚一看见徐大华过来就气得扭过头,似乎并不接受他的道歉。

这时蔡弘明跑了过来当和事佬,露着他那标志性的酒窝笑容说:

“小媚啊,这傻小子就是太投入了点,妳看就是点小红痕么,平日里不小心磕磕碰碰不也会有吗?再说人家都道歉了,就当是为了集体,您老人家就饶了他吧。”

“哼!有这样子投入的吗?这鞭打都这么狠,到后面上刑场时还不真把我的头给砍了,我才不干,除非导演换人,不然我不演了!”

伍尔鹏一听到这话心里马上凉了一大半,正当他准备过去做思想工作时,只见那徐大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脑瓜子不停地往地上碰,边碰边说:

“我是真的知错了,妳要是不原谅我,我就给妳磕头,磕到妳满意为止。”

温少媚反倒慌了,连忙劝他不要这样,可徐大华不听,仍在“咚咚咚”地磕着响头。

“哎呀哎呀,你别这样嘛……。好了好了,我原谅你还不行吗?”

“真,真的?”

徐大华这才停了下来,昂着那憨厚的脸小声地问。

“好了,算一比一打和吧。”

看着徐大华脑门上亮起了红红的一大块,温少媚的心总算软了下来。

“唉,谁叫我接了这种戏,好不容易拍到这里,要换人就耽误事了。算我倒霉,那我就原谅你吧,后面咱们还有段“床戏”,到时你可要温柔一点,不然我就真的要找导演投诉去了。

”看到两人握手言和,伍尔鹏总算松了一口气。

第六节:受辱在拍摄完廖观音受刑的情节后,接下来还有和岑春笧的对手戏、牢房里的遭遇等,因为这两段尺度不大,拍摄还算顺利。

拍摄期间徐大华也许是出于对那天过于投入的歉意,经常主动帮温少媚拿衣服和收拾东西,那天在拍完廖观音在牢房与监婆的对话戏后,徐大华还拿了一个饭盒到准备用餐的温少媚面前。

“小媚,这是妳最喜欢吃的红烧肉,我今天没戏份,特意跑到对岸的小食街买的。”

“呵呵,连我爱吃这个你都知道啊,谢谢你呢,不过我留一半就好,吃多了会胖。”

正吃着盒饭的伍尔鹏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何守仁,笑着说:

“小徐这小王八蛋,不会是想泡小媚吧。”

“你怎么就肯定小徐想泡她。”

“泡不泡不晓得,看看其他同事,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模样。”

“不管是真是假,总之不算坏事。要知道,他们之间要有一段“床戏”,男女演员之间若是关系融洽,拍起来会更自然。

“你还真把那段当“床戏”了,这可不是男女情侣亲热,而是刽子手强暴女犯人,是两码事。

“如果放在现实生活中确实是两码事,可对于演戏来说却没有区别,本质上就是男女演员间在身体上的互动。”

“得,老子说不过你,何大智者。搞不好这电影还没上画,绯闻就上头条了。”

“这也不是坏事,等于免费做广告……。”

“好了好了,不说了啊。什么事到您老人家那儿全是好事情。”

第二天,徐大华与温少媚的“床戏”要开拍了,一众男同事脸上都或多或少地泛着酸气,温少媚的态不错,早上一起床就洗了个澡,然后直接穿着浴衣拖鞋就跟车来到片场,当她在专用化妆间里准备时。

伍尔鹏把徐大华和助手黄金辉唤到跟前,然后掏出一本《狮虎豹》塞到徐大华的手中。

“小黄啊,你带小徐到那边的洗手间里,让他打个“飞机”然后回来。

“这……。”

黄金辉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

“伍导,让他自个打不行么,还要我跟着去,难道要我帮忙不成。”

“不是要你帮忙,而是让你在旁边确认,看看小徐的“飞机”是不是打好了。

“伍导。”

徐大华脸涨得红红的,不好意思地问。

“非要这样不可吗?戴个套还不行啊?”

“首先得告诉你,并不是要故意为难你。因为这跟平常影视作品的“床戏”不同,尺度小而且还有被子什么的东西挡住,男女演员都能穿裤子上阵。

可是在这场戏里,就跟《食界》差不多,几乎是全方位拍摄,所以你跟小媚都得全裸相互接触。

虽说是剧本需要,不过我们也得为女演员的安全着想,只好委屈一下你的“小兄弟”了,你先放一炮,再戴套上阵。

“可,伍导,这我放了一炮后还有状态吗?”

“小徐,这可不是你在家跟媳妇亲热,演戏么,靠的还是演技,而不是你的肾上腺素。再说你真要靠这个,除非是一次成功,万一中途要停,你还不是得软下来。就算是一次成功,说不定按导演或后期制作的需要还得换角度多拍几次,到时你要怎么办?”

“是的,伍导,我去就是了。”

徐大华的憨脸涨得红红的,拿着《狮虎豹》跟着黄金辉一起到手间去了。

几分钟后,黄金辉和一脸尴尬的徐大华回来了。

“好了吗?”

伍尔鹏问道。

黄金辉扁着嘴,点了点头回答:

“好啦,射了一大坨,不过下次还要有这活请交给别人,我感觉自己像个搞同性恋的。”

受辱的戏马上要开始了,因为尺度上的问题在拍之前除主要工作人员外,其他同事都被请出了影棚,化妆完毕的温少媚从容地脱去身上的浴衣,裸着身子来到刑床前。

几位女工作人员把她扶上刑床,然后用四角的镣铐锁住她的手腕和脚腕,让她呈大字形地躺在床上,尽管有浓密的毛毛挡着,但防线全无的胯下还是让在场的男同事不由得在下面支起了“小帐蓬”。

在刑床的另一头,徐大华也剥光了衣裤,露出了他那结实而粗壮的身板,尽管刚才已经放了一炮,但工作人员仍在他的“小兄弟”上套了套子。

拍摄方面何守仁更是出动了四台摄影机,其中一台是利用升降架进行俯拍,名副其实的全方位拍摄了。

看到温少媚有些许紧张,何守仁亲自上前为其打气:

“放松一点,对于女演员来说,第一次床戏难免会紧张,尤其像这种大尺度的。对妳而言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希望妳能克服困难,把这场戏演好,只要能战胜自己,我保证妳日后比杨唯还要红。小徐方面嘛,我们已经做好了安全措施,不过也难免会有些不舒适感,毕竟他那么壮实,到时妳要尽量配合他,熬过了这一关,后面就是星光大道了。”

拍摄开始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在认真地工作的同时都不忘分点心出来欣赏一下徐大华和温少媚间的“激情戏”。

徐大华身上的肌肉相当发达,一点都不像是从大学毕业出来的书生,开拍后他很快就进入了状态,脸上的五官逐渐变得扭曲。

“嘿嘿,这就是造反的下场。”

“呸!!你们这群清狗,只有本事来欺负手无寸铁的女子,却不敢跟我们神拳正面交锋,你们可以杀了我,但总有一天神拳会把你们全部灭掉!!”

“啪啪啪!”

刽子手用力地在廖观音脸上狠狠地扇了几个耳光,打得廖观音惨叫了几声。

两人在经过短暂的对骂后,刽子手开始跃上刑床,准备对廖观音动粗了。

刚开始的时候刽子手还只是表面装着异常兴奋的样子,可过了一阵,众人明显看到刽子手的“小兄弟”不断地膨胀起来,最后干脆直接攻入廖观音的门户,廖观音发出了一声惨叫,这叫声显然不是故意装出来的。

伍尔鹏先是愕了一下,然后回过脸用极度疑惑的表情盯着黄金辉,黄金辉同样摆出十分惊诧的模样,面对伍尔鹏眼神的质问,他摊了摊双手表示无法理解。

虽然拍摄出现了状况,但由于导演没喊停,大家依旧各就各位,温少媚刚被攻入时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不过很快就回到戏中来,男女二人继续按照剧本所要求演了下去。

看着徐大华的“小兄弟”一进一出的样子,不少人都看得目瞪口呆,伍尔鹏看了一眼何守仁,何守仁似乎并不打算停止,反而对徐大华和温少媚目前的状态很满意,一个如猛兽般狂疯地进攻,另一个如被捕的小兔般痛苦地挣扎。

“这老何,怕是不愿意放弃这个如此真实的镜头吧,反正小徐这家伙套着套子,应该没有什么安全问题,只是……。”

伍尔鹏边想边继续看着二人的对手戏,直到徐大华发出最后的冲锋和温少媚喊出如绝望般的悲鸣。

“Goodtake!!”

这是何守仁对这场戏的评价,从效果来看实在是无可挑剔,只是结束后感觉受了委屈的温少媚跑到化妆间哭了起来,和事佬何守仁连忙去做她的思想工作。

至于徐大华则累得倒在座位上呼呼大睡,其他男同事均用带着“敌对”的眼神来盯着他,边工作边说着带酸味的话。

“你真的看到他打了吗?”

戏后伍尔鹏把黄金辉当犯人般审了起来。

“伍导,真打了,还出了一大坨,我亲眼看到的,恶心死了!!”

“那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说不定人家“美爱春”喝多了呗,肾好。

”折腾了一个晚上,在何守仁的劝说下,温少媚再次原谅了徐大华,徐大华则再次施展响头大法搏得美人一笑,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你小子厉害啊?哪练回来的本领,在大学那回上了不少师妹吧?”

当助手们陪着温少媚一起离开片场后,一些同事开始用带着妒恨的语气问徐大华。

徐大华则一脸无辜地答:

“哪有,刚才我就是想着按剧本拍好戏而已,其他没多想。”

“得了吧!我看是小媚的身材太辣了,把你的兽性唤起了。”

“别眼红了,小徐啊,就是传说中的“一夜七次郎”。

“别拿敬业当挡箭牌啊,我看你就是垂涎小媚的美色,借机上她的。”

“臭小子,哪来这么好的运气……。”

“不管啊,明天得请大伙吃饭,不然怎对得起全国人民!”

一众酸男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打趣徐大华,直到他羞得脸红耳赤,仿佛只有这样他们的心理才会平衡下来。

何守仁在回酒店的路上心情似乎不错,尽管出了一些小风波,但两场主要的裸戏还是顺利地完成了,倒是坐在他旁边的伍尔鹏眉头紧锁,像是在想些什么事情。

“喂,老伍,从上车到现在你一直没说话,还摆了个张飞脸,难道你也吃醋了不成?”

“别逗了老何,我是真觉得不对劲。”

“谁不对劲?”

“那小徐,徐大华,这小子拍戏前跟拍戏后仿佛就像是两个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什么嘛,真正的好演员不就是要这样吗?演戏的时候就是全情投入,和角色融为一体。我倒是觉得这小徐很有潜质,往后可以考虑和他签约。”

“道理我明白,好的演员咱们见过不少,可他给我的感觉确实有点那个……。”

“我看你是嫉妒小徐“战斗力”持久的本领吧,哈哈。

“行了行了,我是说不过你。至少你往后要想跟风拍抗日剧,日军小队长的角色你是不用愁了。”

第七节:杀青在拍摄了一段狱中廖观音和监婆、岑春笧之间的几场对话戏后,终于来到第三场重要的裸戏——游街了。

不过相比起前面的刑讯和受辱,在电影特技发达的今天,游街的拍摄反倒简单很多。

剧组先是找了一帮群众演员站在“街道”两边表演,仿佛真看到有什么东西从街道上经过。

拍好所需的镜头后,再在空空如也的“街道”上拍摄廖观音裸着上身骑着劣马被官差押解的片段,需要拍廖观音与围观人群互动的镜头时,就出动本剧组自己的人员来扮演老百姓。

等后期制作剪辑加合成后,一段场面震撼的廖观音裸身游街的情节就完成了。

不过对于剧组人员来说也饱了一次不错的眼福,何守仁曾为此向专家考证过清代犯人的捆绑方式。

为了不阻挡胸前的风景,绳子主要缠绕女犯的颈脖和反剪着的手臂,尽管没有温少媚平日拍摄的绳艺照片那么夸张,但也足以满足色男们的虐恋口味了。

对于习惯露天人体摄影活动的温少媚来说,这场没有过多闲杂人的游街戏是手到擒来,只见她在马背上昂首挺胸,嘴里不停地骂着叛徒和岑春笧,一个英勇不屈的少女英雄形象跃然于镜头上。

眨眼就到影片杀青的日子了,至于后期的剪辑和配音工作完成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演员们出色的表现让何守仁感到如沐春风,他有理由相信《廖观音》上画后一定会卖座,而自己很快会在亚洲打响自己的名号。

最后一场是廖观音在刑场斩首,这一幕同样采用游街戏的拍摄方式,先是把挤满群众演员的刑场拍下来,到正式拍摄时刑场四周只安排扮演清兵和少量围观百姓的剧组人员。

化妆师们在温少媚的身体上描上伤口和瘀痕,因为廖观音上刑场时穿着囚裤,因此大腿上的妆就可以省了。

之后就是扎髻和上绑,为了达到理想的效果,负责上绑的女助手还特地找专家培训过,既要绑得紧又不会勒得演员难受。

在拍摄斩首戏前,负责道具的蔡弘明向大家展示了他制作的廖观音首级。

这是一颗按照温少媚模样制作的硅胶脑袋,脑袋的表情十分怪异,双眼微睁,眼珠几乎在眼脸下消失,露出了大部分的眼白,嘴巴也是微微地张开,那恐怖的模样简直可以拿去拍鬼片。

“讨厌,干嘛把人家弄得这么难看,活像个老妖婆。”

温少媚对自己的首级显然不太满意。

“你可别怪我,这可是何导特意向专家了解过的,据说不管临刑前犯人的样子有多镇静,人头被砍下后表情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扭曲,我可是严格按专家要求制作的。”

“讨厌讨厌!幸好不是真的要被杀头,不然我这么漂亮的脸变成这副模样日后怎样见人啊,羞死了。”

“哈哈哈,是死后怎样去见鬼吧。”

蔡弘明大笑着说,脸上露出深深的酒窝。

各就位后拍摄正式开始,廖观音在清兵的押解下缓步走上刑场,而在刑场上等着她的正是穿着红色马甲的刽子手。

刽子手神情严肃,眉宇间透出阵阵寒冷的杀气。

何守仁拍了拍伍尔鹏的肩膀,小声地说:

“老伍,你看那小徐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是表现却十分到位,是个好苗子,我已决定拍完这部戏后就和他签约。”

伍尔鹏眉头紧锁,对何守仁的建议不置可否,心想:

“就这个角色而言这姓徐的表现还不错,不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希望只是我的错觉……。”

温少媚在上场后很快就进入状态,裸着上身反绑着双手的她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昂首挺胸地步入刑场,来到行刑地点时屈曲着双膝慢慢地跪下。

与此同时,徐大华缓缓地举起手中的鬼头刀,粘满胡子的脸渐渐变得狰狞,凶光仿佛要破目而出!而跪在地上的温少媚则十分平静,配合着半低下头,把自己的脖子弯成漂亮的拱弧形,上半身微微向前倾,双乳自然地向下垂着,整个身体形成了一条扁S形的曲线!如同她平日拍摄的跪姿照片一般性感,再兼反剪着的双手和压迫着手部和背部肌肉的绳子让此时的她看上去有一种特别的美感,或者说这是绳艺所呈现出来的独特魅力。

尽管这只是在拍电影,但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也许他们都被眼前这凄美的画面所吸引!何守仁把手心握得紧紧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感到十分激动,激动得泪水都快要流下来了,眼前这一画面正是他所需要的,演员们精彩的演技令他相信电影上画后一定会带来巨大的票房。

“对,很好,很好,就这样……。”

何守仁一边紧张地看着演员们的表演,一边心里不停地为他们鼓劲加油,其他在场的剧组人员此刻的心情大概也和他一样吧。

然而接下来出现的画面却让所有人的情绪由天堂带到地狱。

按照剧本的要求,徐大华向下挥刀至温少媚颈脖时便停止,接下来再为这一段拍几组不同角度的特写,然后通过道具和后期剪辑来完成这一精彩的行刑过程。

然而,徐大华突然大喝一声,高举的刀用力向下一砍,剧组人员只觉眼前闪过一段白弧,一颗脑袋“咚”的一声跌落地面,接着大股大股的鲜血“哗哗”地从温少媚被斩断的颈脖处喷涌而出。

这一瞬间,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仿佛中了美杜莎的魔法一般集体石化,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活动,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

温少媚的无头身体侧倒在地上,两条大腿还不停地抽搐着,徐大华依旧目露凶光,弯下腰拾起那颗冒着血花的脑袋,转过身不慌不忙地往片场外走去,那样子简直就像是获得猎物首级的铁血战士一般。

直到徐大华提着温少媚的脑袋走出拍摄棚,何守仁才喃喃地说:

“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这句有如蚊子般小声的话仿佛是解除魔法的咒语,大家一下子全惊醒了。

“靠,真死人了!!”

“难怪剧本上没这一段!”

“快,快叫保安!”

“你猪啊!还叫保安,这家伙手上拿的是真家伙,马上打110!!”

“120,打120啊,混蛋!!”

整个片场顷刻陷入了一片混乱,除了何守仁依旧呆坐在座位上喃喃地说“出人命了”外,所有人都如鸡飞狗跳一般,喊声电话声响成一片。

脑袋还算冷静的伍尔鹏先吩咐场记千万不要弄乱现场,然后自己抄起一支道具棍子顺着地上的血迹如飞一般往片场外冲去。

当他跑到影城门口时,只见两名保安在激烈地争论著些什么,伍尔鹏连忙大声地问道。

“喂!!你们有没有见到一个彪形大汉提着一颗脑袋经过这里啊?”

“哎?有,有啊……。就从这里出去的。”

保安指了指门外的停车场。

“你们两个大笨蛋!!为什么不阻止他,还让他大摇大摆地逃了??”

“这,我们,我们还以为他拿的是道具呢,谁知道是真家伙!”

“笨死了!!没见到地上都滴满血了吗?道具哪有这么夸张!!”

“现在的东西都搞得像真的一样,谁知道它是真是假,所以我们刚才也在怀疑……。”

“那你们看见他去哪了?”

“上了一台黑色捷达,走了,到这时我们才觉得不对劲,然后你就来了。”

伍尔鹏有点儿哭笑不得,既然人追不上,只好等待警方的处理了。

十分钟后,警车和救护车都来到了片场,警方在勘察了凶案现场后,医务人员才把温少媚那具赤裸的无头尸身包好送上车,何守仁、伍尔鹏等一干人等自然也被带回公安局查问,剧组也被查封。

然而令人吃惊的是,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不仅是扮演刽子手的徐大华,连负责摄录的俞兵、负责道具的蔡弘明也从片场里消失了!连带之前拍摄女主角刑讯、受辱、游街和刚才拍摄女主角被砍头的拷贝全部不翼而飞,至于那柄仿真的鬼头大刀和廖观音硅胶首级则完封不动地收在箱子里。

事后警方开始在全国范围内通缉徐大华、俞兵和蔡弘明三人,但始终没能将他们绳之于法,用警方的话来说这三人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更离奇的是,就在事件两个星期后,一个名为《廖观音之死》的高清视频开始在网络上出现!而里面的内容正正是温少媚扮演的廖观音从刑房受辱到被斩下首级的情节,很明显是有人用那些丢失的拷贝内容编辑而成的,是一段冲击力相当强的电影片段。

由于片源是从国外的猎奇网站出现的,因此警方也无法追查片源的主人。

之后在短短的一个月内,该视频有如瘟疫般扩散到全世界的网站,即使是中国内地,不管警方如何删除或处罚上传者也无法阻止视频的传播。

由于受当天的凶杀案的影响和事后对赞助商、温少媚家属的巨额赔偿,在香港才成立两年的何家班宣布解散,身败名裂的何守仁返回温哥华,做起了拍摄顾问,不再从事导演工作。

而他的好友伍尔鹏则留在香港,动用他所有的人际关系来调查徐大华等人的下落,可始终没有结果。

何家班的其他成员则分散在各地影视剧组,继续他们的影视生涯,尽管他们经常被同事和记者追问“廖观音案”的始末,但他们似乎都不太愿意回忆那段恐怖和离奇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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