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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尸术师作者:高仔字数:10628字刑场上,那个双手反绑在背后的少女似乎是已经放弃了挣扎。

少女穿著非常时髦而中性的衬衫与紧身裤,脚踩一双短筒皮靴而非高跟鞋或女用鞋,一副女性主义者与知识分子的打扮。

她无精打采地低着脸,藉此掩饰她阴郁的神情,同时也让那一头如同月光般淡柔的白金色长发流泻而下,在悲惨之中带着凄凉美的独特气氛来到了断头台前方。

断头台前站立着一个头戴面罩的行刑人,对于米德兰的市民来说,他是很熟悉的角色,不管换了几个政府、几任国王、几位执政,操作断头台的专业人士往往都是同一个家族出身的───那是没有其它人能够或是愿意胜任的家族专业。

另一些站在断头台前的人,则是穿著国民卫兵制服的女性,一席原本是为男人设计的制服勾勒出她们性感的胸膛与脚线美,清秀的年轻少女与整齐制服的组合更加提升这方面的气氛,她们拄着带有银晃晃刺刀的步枪,站成一排保持警戒。

虽然少女卫兵们努力想要藏住脸上厌烦的神情,但却只是让面目变成扭曲而紧绷的徒劳而已。

尽管被押上断头台前几乎放弃了求生意志,但是,当少女亲眼看到那吊在半空中的白晃晃铡刀和几个已经被挑在枪尖上的死囚脑袋,却又力不从心地浑身软瘫下来,虽然努力想打起勇气但两脚却不听使唤;她最后是被两个与她年纪差不多年轻的国民卫兵,一人一边架住双肩拽到断头台边的。

“小姐最后有什么遗言想说吗?”

刽子手弯下腰,凑近年轻少女的耳际小声道。

“等一等,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她颤抖的声音中夹杂着啜泣声,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对人世还是有太多眷恋无法割舍。

刽子手无奈地叹口气,面罩遮掩住他惋惜的神情:

“现在说这些太晚,接受现实吧,妳将会因为妳犯的罪而被斩首示众。”

绝望感再度攫取少女的心思,使她无力地垂下双肩,勉强点点头表示同意。

刽子手接着继续说道: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为妳戴上眼罩,这可以减少一点紧张。需要时间祷告一下吗?”

“那么,就这样吧。”

年轻少女丝毫没有察觉到这即将成为她的遗言,不知所措地点点头。

在低头半分钟的发呆中,她不知道该向谁祷告或着呼叫谁的名字;身为医学生的少女是坚决反对迷信与神秘学的理性主义者,而她的父亲和姐姐都在革命战争时为国捐躯,母亲则是因为好心给来路不明的路人指引道路,后来才得知那是反革命的王政国家派遣的间谍,遭到邻居告发之后一家人都从革命烈士成为反革命份子。

在乡下老家的三个妹妹恐怕很快也会踏上跟少女与母亲相同的命运吧。

就在迷茫之中,与她年龄差不多的女国民卫兵上前,一左一右勾起她的双臂,把金发少女拖到断头台前,她抬起头来仰望着这具制作精美的器械,眼光看到刀刃时不禁背脊一寒,原本恍惚的精神也突然变得清醒。

这该说是回光返照吗?国民议员诵念完罪状之后,刽子手走到金发少女背后,给她绑上眼罩,接着少女感觉到自己被按到断头台上,脖子也被固定住而无法再起身。

在极端的不安与恐怖感中,她不禁感到双股之间一阵尿意,就在这么叫人害羞难当的时刻,她感到一阵风,然后撞上了什么东西而使得她感到有些疼痛,接着眼罩被揭开,她讶异地睁大双眼看着台下欢呼的人群。

铡刀掉落,发出沉闷的一声“咚”响,金发少女的脑袋被硬生生地砍下,她俊俏可爱的头颅掉落到底下的木箱中,台下的观众只见台上散出一阵血雾便兴奋地拍起手,随后当刽子手把女孩那神情迷茫、双眼半睁、宛若醉酒一般的脑袋从木箱底提起来高举、并且解开眼罩时,群众因为看清女犯的美貌而更加地激动吶喊。

处刑台下传来稀稀落落的鼓掌与欢呼声,不过群众们发出的鼓噪声大概有一半以上都是因为年轻少女被斩首的场面令人血脉贲张,而非他们真的因为有人被杀头而为政府的胜利开心叫好。

站在这些围观群众之中的克鲁兹。

伯恩斯坦,则是一语不发地静静看着金发少女丢了脑袋的全部过程。

这个头戴绅士帽,鼻头上一付厚片双眼镜,打着领巾、手提皮箱的中年男子随即快步来到处刑台的后方,向头戴面罩的刽子手和在场的几位国民卫兵打了声招呼。

“午安,工作辛苦了。您方便让在下看看情况吗?”

伯恩斯坦向刽子手打招呼道。

虽然刽子手戴着面罩而看不清表情,但是却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欢迎之意:

“哦,伯恩斯坦先生啊。您是来收尸的吧?”

“是的,就如同往常那样,拜托您了。”

伯恩斯坦摘下头上的绅士帽表示致谢。

刽子手带着伯恩斯坦来到马车旁,揭开盖在车斗上的那层帆布。

帆布底下躺有几具刚刚被斩首的新鲜尸体,其中一具就是吸引伯恩斯坦目光关注的那具年轻女尸,她身上仍穿著那件染血的白色衬衫,若不是因为胸前撑高的女性专有凸起部位,恐怕会误以为是男尸。

“这次的罪名是什么?”

伯恩斯坦问。

听了这个问题之后,刽子手耸耸肩答道:

“不知道,议员大爷的长篇大论我听不懂。反正大概又是反革命吧。”

对于这个一天到晚都在上演革命与复辟闹剧的国家来说,改朝换代与随之而来的屠杀镇压早已不是新鲜事了。

男人们战死在遥远的外国土地和远洋大海上,而女人们则在一波波接连不断的内战与政变中被杀;米德兰的街道上随处可见新鲜的尸首,不管是被政府斩首的女知识分子,或是被游荡的逃兵盗匪奸杀的赤裸裸少女,她们悲惨的遭遇并不会太引人注目,因为那早已是日常生活中习以为常的一部份。

“我想也是…就跟以前狩猎女巫差不多。”

“从火烤到砍头也算一种进步吧?”

伯恩斯坦听了刽子手的回答,无奈地哼了一声,接着转头看着这个刚被处死的无头少女娇躯。

这具身体的主人如今脑袋被砍下,她那凝结在人生中最青春美丽模样的首级被国民卫兵插在仪仗用的长矛上,竖立在处刑台旁,与其它刚被斩首的女犯一起被展示在狂热的公民们面前。

但是如今她那有着一头漂亮金发和忧郁俊俏面容的脑袋已经不再属于这具躯壳,躺在地上的无头女尸还保留有些许生前的体温,除了肌肤因为失血而显得有些苍白以外,从小巧可爱的双肩,尖挺美妙的一对玉乳,细长精致的手脚四肢,还有那教人遐想不止的曲线身材,无一处是不让人喜爱的。

妄想也有告一段落的时候,该是时候办正事了。

伯恩斯坦先是拿出火柴点燃酒精灯,将女尸被斩首时造成的脖颈切断面稍微烤一下止住血,然后打开皮箱拿出血袋、针筒、输血管,把跟女孩同血型的血液输入她那因为刚才斩首的失血而有些苍白的娇躯内,接着拿出钢瓶和接有金属针的管线接在无头女尸的手臂上,诵念了一些含糊不清的语句,将手按在女尸那洁白翘挺的一对光溜溜美臀上作着奇怪神秘的仪式。

在注视着伯恩斯坦把弄女尸的动作一会儿之后,刽子手转头回到处刑台上,拍了拍伯恩斯坦的肩膀:

“那我先回去工作啦,后面还有很多人排队等着我呢。”

“在那之前,能告诉我这个女孩的名字吗?”

伯恩斯坦停下手边的动作问道。

“这个…嗯,这可真是考倒我了。我查一下法院的判决书…哦,有了,爱许丽。巴金斯,她是第一大学的医学生,因为家人从事的反革命间谍活动而判处斩首刑。”

“反革命啊,怪不得会被砍头。”

伯恩斯坦叹道。

反反复覆地在复辟与革命间重复了好几次差不多的骚乱后,米德兰人早已习惯了这种无意义的改朝换代,人民也失去了往昔对于革命或政治的热心关注。

虽然已经流了够多的血了,但看样子血还得继续流下去好一阵子,伯恩斯坦转头望向躺在地上的无头女尸,用力拍拍她的大腿低声说道:

“起来吧,爱许丽,现在还不是妳就此长眠的时候。”

炼金术师们为了寻求不老不死的秘法或是点石成金的神奇力量,过去曾经埋首钻研于贤者之石或是神秘学,直到最近才因为黑魔术与科学这两种原本是不共戴天的技术领域结合,而有了比较象样的成就发展。

其中最为重要的一项发明,大概就属操尸术了。

一般大众常把使用操尸术的炼金术师们看作是古代死灵法师的后裔,并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神秘学的色彩。

但严格来说,操尸术并非让尸体死而复生,而是在尸体彻底死透之前确保其代谢继续正常运行,依靠着魂魄的残余意识让尸体能维持最本能的呼吸、活动、排泄等本能反应。

换言之,操尸术只能用在死于非命的年轻尸体上,无法让阳寿已尽自然死亡、或是因病而死的死者复活。

像伯恩斯坦这样的炼金术师,既没办法让骷髅站起来行走,也无法将已经腐败多时的死体化作可供使唤的部下;这些异想天开的情节,只存在于反科学的宗教原理者的幻想里,或是热衷于制造奇麦拉之类合成兽的地下炼金术师之脑海中。

不过要使刚被斩首的年轻女孩复活,这点小事还是难不倒伯恩斯坦这种优秀的炼金术师。

刽子手终究还是停下脚步看着这奇妙的一幕:刚被斩首的无头少女先是身体一阵抽搐抖动,原本冰冷苍白的身子逐渐恢复血色,如果此时有人把耳朵贴上她的胸部,或许可以听到那颗与一般正常人毫无差别的心脏跳动声。

在喘几口气后,刚被斩首的无头少女从一排无头尸首中坐起身子,像是饱受惊吓似的伸手按住自己的胸脯,为生前最后一刻的恐怖体验而心悸不安。

“不管看几次都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这年头真是连死人也不得安宁呢。”

刽子手感叹地说。

“没办法,还活着的人也有很多要伤脑筋的事,要死人帮忙助一臂之力啊。”

“哎,早知如此何必急着砍人脑袋呢?”

“所以你我才有活可干嘛。”

对刽子手的打趣,伯恩斯坦苦笑着回答;他接着转头望向刚刚坐起身的无头少女,牵起她的手用沉稳的语气解释道:

“爱许丽。巴金斯,妳的人生已经结束,但是死后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没有脑袋的爱许丽当然不可能开口回答伯恩斯坦的问题,似乎也不太可能用耳朵听得见他的说话声,但是还发着抖的无头少女却因此平静下来,伯恩斯坦慢慢松开她的手,接着拿出手帕沾点清水,擦拭在她颈子切断处附近的血迹,之后又伸手解开她胸前衬衫的扣子。

爱许丽有些困窘地压低身子双手环抱住自己,而伯恩斯坦只是对她低声解释道:

“别怕,我只是要给妳换上新衣服。妳也想穿上没有血腥味的干净衣服对吧?”

似乎是接受这样的说法,爱许丽逐渐放开双手,让伯恩斯坦没有太多困难地脱下她那件沾染上斩首血迹的衬衫,以及底下那一件贴身的绵质内衣。

爱许丽赤裸的上半身呈现在伯恩斯坦面前,柔软标致的坚挺玉乳不只是她上半身唯一吸引人的部份,她那瘦削的肩头上顶着大约一吋高的脖子,被捕后因为种种忧虑苦恼使她的身子消瘦至今,予人一种骨感之美。

尽管没有脑袋,但是爱许丽的无头身子毫无疑问依然能够挑起男人们的性欲,只是伯恩斯坦运用他的理性精神克制住沉迷在女体上的肉欲,保持绅士之风地继续褪去女尸下身的紧身裤,清洁她的身子,然后为对方套上一件干净的无扣布衣,再解开自己身上的披肩挂在爱许丽身上,以遮蔽她刚被砍过的脖颈断面。

“起来吧,爱许丽!我带妳回去我们的新家。”

理论上说,操尸术所复活的尸体大致无法反抗主人的命令;因此伯恩斯坦说的话很快被爱许丽实行,这位刚丢掉脑袋的少女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她险些往前跌倒时,伯恩斯坦就扶住她,搀扶着走了几步。

“如何?可以自己站稳吗?”

爱许丽点了点头(虽然她没有头,也许应该说点了点脖子?),立稳有些颤抖的脚步,伯恩斯坦满意地露出笑容,握住爱许丽的左手,牵着她步上远离刑场、往米德兰市区的边缘走去。

一个男人牵着一个无头的女人,并肩在人行道上若无其事地行走。

一路上虽然偶而会见到侧目以对的其它行人,但倒也没有招来太多争议与惊讶,在这个每天都有新的死者不断出现之国度,人力资源的短缺导致对活尸的劳动力需求,因此无头尸首光天化日漫步于街头也就成为见怪不怪之事。

而那些转头对于伯恩斯坦与爱许丽投以目光的人们,大概都是被爱许丽修长白皙的一对美腿所吸引住的男子,才会露出那种垂涎三尺的眼神吧。

在走了一刻钟之后左右,远离开热闹繁华的闹区,伯恩斯坦与爱许丽的脚步来到了城郊的斯歌尔河畔,跨越摄政大桥的河对岸座落着一栋没有围墙的三层楼石造建筑。

“那就是今后妳的新家,我的工作室。”

伯恩斯坦转过身,伸手指向那栋三层砖房,对身旁的爱许丽露齿一笑,丢了脑袋的她显然没办法回敬给伯恩斯坦同样的笑容。

伯恩斯坦牵着爱许丽的手,因为见到自己的工坊就在眼前而不自觉地加快脚步,让爱许丽有点慌乱地也跟着跨开步伐跟上他的节奏。

来到工坊的门前,伯恩斯坦拉了一下门环,石墙后传出了一声清脆的钟声。

没过不久就有人前来应门:

“师傅,您回来啦。收获如何?”

应门的人是个身子不高、但却相当亮眼的小孩。

“他”留着一头红褐色短发,头戴盘形软帽,穿著干净的衬衫和吊带短裤与及膝长袜,看起来活像是个十几岁的小男孩。

但实际上艾尔莎?威斯达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儿身───她是伯恩斯坦的侄女,慕名而来自愿担任学徒,但在这个动乱的时节里要保护柔弱少女最好的办法,就是女扮男装了。

“嗯,多收了一位姑娘回来。”

“这样啊───”艾尔莎抬起头来望向伯恩斯坦背后的爱许丽,

“欢迎光临!以后请多多指教了!”

然后毫不怕生地挽起了爱许丽的手,丝毫不在乎她是个已死之人。

“对了,您不在的时候,市公所的人来过一趟,我瞧中有几具不错的尸体先帮您预约了。”

“是这样吗?那得去一趟看看了,艾尔莎妳去帮我叫安娜过来。”

“是!”

虽然不需要工钱,但是这些复活的死尸还是需要吃喝拉撒睡,开支上也是一种负担,所以伯恩斯坦通常不会让活尸在工坊里待太久。

在做完检查与防疫之后,如果残留意识足够的活尸就会尝试加以训练,之后出售给城里大户人家作为仆役;倘若是派不上用场的,那就卖去肉铺再度变回尸体,永远地。

但是在这之中,又有极少数的死者成为伯恩斯坦日常生活中的得力助手,成为他不可或缺的家人——-像是说可以称得上是工坊中第二号助手、身为所有活尸代表与意见领袖的安娜塔西亚。

不一会儿安娜塔西亚跟着艾尔莎的脚步下楼,来到伯恩斯坦面前。

一如家中的其它成员,她也是个没有脖颈以上部份的死人,她穿著典雅而朴素的深蓝色连身裙,脚踩一双黑色高跟鞋,脚步优雅而稳重,举止得体而端庄,一看就是教养良好的上流出身女性。

安娜塔西雅是新米德兰王国的公主,她不幸地成为米德兰无数次改朝换代过程其中之一的受害者,她和她的王室亲戚们在想要流亡海外到外国亲戚那里暂避风头时,被革命党逮个正着,结果一家子全被推上了断头台:安娜塔西雅和她的三个皇弟与八位皇妹一同作了断头台的刀下鬼,没有人能逃过一劫。

她那颗漂亮的头颅被革命政府悬在成了议会厅的旧宫殿门前示众,稍后则被施以防腐处理,陈列在议会宫中用以宣扬革命党的胜利,而她一身美好的无头年轻娇躯则被伯恩斯坦领取,在他的巧手下获得了新生命。

也许是受到残留意识的影响吧,安娜是伯恩斯坦调教训练的艳尸中,举手投足最有气质的一个,学习新事物的速度也最快;因此伯恩斯坦决定让新加入的爱许丽与安娜同处一室,希望能让爱许丽早点学会生活必备的基础能力。

虽然理论上利用操尸术复活的活尸应该早已没有自主的记忆和意识才对,但是实际与这些活尸朝夕相处的伯恩斯坦,却经常亲眼目睹他过去在学院里绝不会相信的奇迹上演着。

好比说,安娜塔西亚每天早上起来之后,会试着把穿在身上的旧衣服脱掉,因此伯恩斯坦一开始每天早上看到安娜塔西亚时,总是发现她衣衫不整地倒在地板上和自己的睡衣挣扎着。

伯恩斯坦最初以为是这个丢了脑袋的小公主单纯的睡癖不良,但久而久之才发现只有夏天会发生这种现象───她是因为流汗,所以想要去浴室洗个澡换上新衣服。

于是伯恩斯坦开始训练安娜塔西亚如何自己穿脱衣服,而非像过去那样亲自为她更衣,接着再于房间和走廊上加装了一排通往浴室的扶手,最后是教导她如何开动帮浦,把蓄水池里的水抽到浴室澡盆里───经过了一年的努力,伯恩斯坦现在每天早上起来打开她的房门,已经可以看见洗完澡的小公主正在用毛巾擦拭她洁白无瑕的干净娇躯。

不仅仅是反射动作而已,她确实地学习了经验与技术,并且与过去生前的意识相结合起来。

虽然距离让她们学习到可以完全自给自足的生活,还有一段很遥远漫长的距离,但是伯恩斯坦对于这个新发现感到非常的振奋。

不论是黑魔术的权威专家或是学院的教授,总是以理所当然的口吻告诉学生们,活尸只是依照重复训练之下的反射动作,为人类从事单调简单的体力劳动工作之工具。

但伯恩斯坦发现到事情不是这个样子,每一具活尸都有着她们自己的个性、自己的习惯、和擅长的工作。

这些取决于她们生前的记忆与经验,也就是伯恩斯坦称之为“残留意识”的部份。

虽然他曾为此发现撰写了论文,但是这个主张至今尚未被那些学院派的老顽固接受。

如果把她像其它活尸那样随意拴在马厩或地窖里,当牲畜般地饲养,那当然就不可能发现这些独特的习性。

“艾尔莎,今天有新人加入,妳可以带她熟悉一下新环境吗?然后安娜妳则向新人介绍一下家里的成员,别怠慢啰,我回来会验收的。”

“是~我知道了~”

相对于艾尔莎漫不经心的应声,安娜则是微微欠身低下脖子,伯恩斯坦满意地看着她笑了笑,随即出门办事。

“好吧,既然师傅都说要我来给妳介绍了,那么仔细听清楚啰。安娜妳去把大家叫来客厅吧。”

艾尔莎开始解释起研究室里的日常生活。

在这偌大的研究室里目前一共住着两个活人与五个死人,如果再加进今天刚加入的爱许丽就一共是六个死人了。

而安娜此时也把大家叫了出来,众人手里都拿着小黑板,上头写着各式各样的欢迎与祝福话语,爱许丽用手摀住了脖子,看起来像是感动地想要擦眼泪而忘了自己已经丢了头颅。

接下来,她们用写字板和粉笔开始各自作起自我介绍。

五个无头少女中个头最娇小,身穿黑衬衣与白围裙的是雪莉,前贵族宅邸的女仆,也是五人中年龄最小的,死时只有十三岁,身体也都还没发育成长。

个儿最高的洁西卡则与众不同地穿著英姿飒爽的男装,一袭紧身马裤与擦得晶亮的长筒马靴,腰系帅气的佩剑,脖颈处围着白色的领巾,无头的身体依然比其它人甚至是男主人伯恩斯坦要高出一截。

她负责担任工坊的警卫。

身穿黑色教袍的菲尔姿有着最大最丰满的美胸,撑的长袍格外明显,虽说被砍掉了脑袋,但她还是非常擅长料理与下厨,同时在后院拥有自己的菜园,如果肚子饿了只消告诉她一声,随时都能作出美味的料理来。

身穿高衩旗袍,有着一对修长美腿的异国美女香梅,则有着与其它无头少女们不同的成熟气息,写得一手漂亮的板书,语气也挺幽默风趣,一举一动中都带着大人的魅力,不时露出她那性感而白晰的大腿。

艾尔莎随后带着爱许丽绕了工房转转,带她去参观了起居间、浴室、菜园、厨房、图书室、还有各自的卧房等空间。

在折腾了好一段时间后,爱许丽也感到累了,于是艾尔莎把她安排去跟洁西卡同个房间一起睡。

晚上,伯恩斯坦办完了事之后,提着一袋女孩的头颅回到了工坊。

有同业早他一步领去了尸体,所以他只好拿剩下的脑袋回来研究了。

吃完饭后伯恩斯坦回到书房写日记整理一天发生的大小事,并准备睡觉。

但没想到的是在这时候居然有人敲门。

“艾尔莎吗?都这么晚了…进来吧。”

出乎伯恩斯坦的意料之外,站在门外敲门的人并不是工坊里除了他以外、唯一的活人助手艾尔莎。

悄悄推开门小步走进的身子并没有脑袋,颈子以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伯恩斯坦并不像一般人会被活尸吓着,从这具无头艳尸的优雅动作,弥漫在空气中的淡淡体香,与低胸晚礼服衬托出的美丽胸型令伯恩斯坦认出这是安娜塔西亚,但让他惊讶的是,自己并没有对安娜下过任何的指示,换句话说安娜在这个时间点来到自己的书房中,难道是她自己决定的行动吗?安娜小步走到伯恩斯坦面前,牵起自己的丝制礼服裙摆,然后稍稍弯身向伯恩斯坦鞠了个躬,如同一个在舞会中向绅士邀舞的有教养淑女,动作一气呵成而典雅美妙。

“妳…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有头颅的安娜理所当然是不会开口讲话的,于是伯恩斯坦先开口了。

安娜似乎也早有准备,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签交到伯恩斯坦手上,伯恩斯坦看看手上的信,迟疑了一会儿之后才拆开信封阅读。

“我希望能对您的照顾至少回报些什么,因此希望您能接讷我的心意”虽然字迹有些颤抖,但仍然不失为漂亮的一手花体速写字,简单的叙说了安娜塔西亚的来意。

正当伯恩斯坦迷惑地把头从信纸中抬起来想要追问这是什么意思时,安娜却开始自己动手宽衣解带起来,腰际的系绳和拘束着胸部的衣襟一同落到了地板上。

公主从小养尊处优,被众多侍仆细心呵护成长的美丽娇躯,如今坦白地呈现在伯恩斯坦面前:虽然颈上没了那颗总是带着笑容与丝绸般柔软长发的漂亮脑袋,但是安娜塔西亚那身洁白无暇,有若烧磁娃娃般皎洁的胴体依旧迷人,那对还没有生育过的乳房拥有标准的水滴状外形,勾勒出美妙曲线的细腰之下连带着被一双白色吊带丝袜裹住的翘臀与长腿,多么一具惹人怜爱的女体,也是如此一幅教人赞叹的艺术品。

安娜的左手护住下体的私部,右手则掩着胸前,有些羞涩地缩着身子,却仍然努力地站在伯恩斯坦面前等待着他的响应。

即使是阅尸无数的伯恩斯坦也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这位小公主的一举手一投足,无不散发出美学的丰采,简直可以说是一具无头的维纳斯像降临在人世间;比起露骨的肉欲,安娜塔西亚展露出来的风格更加接近一种神圣的贞洁之美。

伯恩斯坦也自觉到非得作些什么来响应她的期待,于是从书桌前起身,张开双臂将安娜拥入怀中,将她抱得紧紧。

起初安娜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不一会儿也就找到了自己的因应之道,抽出双手圈抱住伯恩斯坦的后背。

伯恩斯坦感受着怀里的无头公主那温暖的体热,又感受到她躯体里因为紧张而加快变猛的心拍子,脑海里逐渐萌现一个想法,遂脱口而出:

“安娜,我不希望妳是因为这种想要补偿些什么的亏欠感,而不得不委身于我的。”

语毕,伯恩斯坦慢慢地放开了双手,只见安娜塔西亚有些落寞地垂下了双肩,身子往前微倾,露出了被斩首所留下的那道切口平整脖颈断面。

───最后还是心软了一下,伯恩斯坦搔了搔自己的后脑杓,接着挽起安娜的纤纤玉手对她说明清楚:

“好吧,我知道了。但今天之所以与妳同床共枕,是因为我倾倒于您身为女性的魅力,而非想要靠人情占您便宜。这样可以吗?”

虽然无法从已经不存在的面容上观查她的表情反应,不过安娜的两只小手合十在胸前,好象在感激或是祈祷着的动作就足以说明一切。

解释过自己的立场之后,伯恩斯坦一把双手抱起了安娜,转身轻柔地放到床上,接着审视着这个躺在床上的小美人儿教人难以把目光转开的美妙身躯。

虽然丢了脑袋,但身子仍旧是个惹人怜爱的少女模样,保持着苍白如同冰雪的光滑柔嫩肌肤,不同于那些受尽风吹雨打与日常生活折磨,因此变得粗糙骯脏的农妇村姑之身,这么美妙的身子只有在精心照料的大户人家才有可能造就,不知这散发着薄荷般清香的女体曾叫多少风流少年为之倾倒侧目。

伯恩斯坦不禁为安娜这楚楚可怜的姑娘所遭受到的劫难感到惋惜。

在那道整齐干净的切断面之下,是曾挨过要命一刀的纤细娇弱少女脖颈,在性感的锁骨与小巧的双肩衬托下,显得典雅优美,就像是一件做工精美的艺术品。

倘若没有挨这一刀的话,不知她在社交晚宴上将成为倾倒多少男人的绝世佳人!

“…妳是第一次吗?”

伯恩斯坦问道。

从公主那僵硬地动作看起来,答案似乎是肯定的;毕竟对于王室成员来说,出嫁之前保持纯洁的处子之身,好维护身为联姻道具的价值,是王室成员义务的一部份。

伯恩斯坦叹了口气,打趣地开玩笑:

“殿下,您如果真的要报答我的话,希望下次能够搞清楚女孩子躺在床上应该要作什么事才能取悦男人啊。好了,把妳的手拿开,我要先润一下妳那里。”

先是顿一下像是犹豫不决的烦恼之后,安娜塔西亚乖乖地照伯恩斯坦的话做,微微张开双腿,移开遮住私处的双手,让她那隐密的私处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伯恩斯坦的面前。

安娜的阴户仍是一条干净整齐的肉缝,看样子应该还是处女没错。

伯恩斯坦伸出手指置于她的阴户之内抠抠摸摸,让这无头少女的柔软娇躯无法克制地颤抖扭动起来,一双修长的美腿又踢又伸的,看样子小公主的身体对这种陌生的刺激十分敏感,不一会儿,淫水就从她的私处溢出,滴到洁白的床铺上。

在确定阴道差不多已经足够湿润之后,伯恩斯坦才解开腰带,亮出他胯下那条挺立的肉枪,并抓住安娜的纤手,让她直接感受那滚烫的肉茎。

初起安娜怯生生的紧握住这从未见识过的阳具,随后则开始温柔的抚摸起来。

“尊贵的殿下,待会我将用它插入妳的体内,妳会感觉到些许痛苦,但是在那之后妳能得到的是更大的快乐。”

伯恩斯坦听得到急促而有些紊乱的嘶嘶呼吸声,他抬起头来观察,只见无头少女的脖颈切断面有道口子急促的一张一合,看样子那便是她的气管,随着高涨的欲火吞吐着少女娇羞的喘息。

差不多该是时候,伯恩斯坦看着安娜那道已经被淫水浸湿润滑的阴户,于是大胆地伸出双手将她拥入怀中,把洁白柔软的少女身子放到自己的阳具上。

那又粗又硬的东西顶在安娜的阴唇上磨蹭,并慢慢滑入湿润的肉壶中,宛如电击般通过全身的快感顿时传入伯恩斯坦的大脑,他也注意到安娜似乎有所同感,一对可爱的玉乳贴上自己的胸膛,双手更是交错在伯恩斯坦的背后紧紧地抱着他,没有脑袋的颈子换气的速度是更加短促紊乱。

感受着紧贴住自己的少女柔软身子,接触着她带有体温的肉体,还有体内心脏的跳动节拍,伯恩斯坦的心中也充满好奇,丢掉脑袋的艳尸是否还会对性爱有所反应?她们究竟还剩下多少记忆、能想些什么、能自己决定些什么?这些问题的答案也许近于哲学的层次,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眼前的无头美女出于自己的意志,献出自己最宝贵甚至到死为止都未曾打破过的处子之身,只为表答对于再生恩人的谢意。

这是情投意合的交融,而非动物交配式的霸王硬上弓,虽然对安娜而言是她的第一次,但是伯恩斯坦可以从顺利的顶入她体内深处得知,丧失处女的过程对安娜而言没有造成太多的痛苦,取而代之的是更上一级的愉悦。

在热烈的抽插数十次后,伯恩斯坦顶紧下身,将源源不绝的精华射入安娜体内,安娜也紧绷起身子,紧紧抱住伯恩斯坦,两人久久不能分开,就这样相拥着整晚而入眠。

在那之后,安娜塔西亚依然三不五时地在晚上自动跑来敲敲伯恩斯坦的房门,在体验到生前所没有感受到的性爱愉悦之后,这似乎让她感到上瘾不能自拔。

她是个热情的姑娘,虽然伯恩斯坦并不排斥与法律上已是死人的艳尸发生性关系,但单就精神层面而言这样每天与她翻云覆雨,还是让伯恩斯坦感到有些体力透支。

鼓起勇气跟安娜说明自己需要休息时间的伯恩斯坦,讶异地发现她也是个讲理的人,不过跟她约法三章的结果,就变成安娜以尽到指导后辈新到的无头艳尸学会自行打点生活之后,伯恩斯坦得给安娜一个让她满足的奖励作交换。

***********************************后记受到清河风云里赶艳尸的场面刺激而有灵感的成果。

但一时之间也还没想清楚到底要写什么就是了。

下附随手乱写的人物设定。

艾尔莎伯恩斯坦的侄女,工坊的助手与炼金术学徒。

雪莉伯恩斯坦所收的第一具女尸,前贵族宅邸的女仆,被冤枉是偷窃宝物的窃贼而被斩首。

是扫除与家事的专家,喜欢把工坊里的各种器具分门别类。

是五个女孩中死时年纪最小的(13岁),保持着尚未发育的身形,个头最为娇小柔弱。

安娜塔西亚昵称安娜,伯恩斯坦所收的第二具女尸,因为革命而被砍头的前公主。

学习能力最强,精明好强的万事通,举手投足优雅得体,对于各种艺术文化很有造诣。

身材匀称有天生香气,乳房小而坚挺,是第一个与伯恩斯坦发生关系的女子,同时以领导者的身份带领众无头美女们努力过活。

洁西卡骑士出身的王国军上尉女参谋,在革命后被处死斩首,伯恩斯坦所收的第三具女尸。

个性笨拙内向,但是有着一流的骑术和剑术,是保护工坊与伯恩斯坦的尽责守卫。

身材在五个女孩中最为高挑健美,习惯穿男装与紧身裤。

菲尔姿教会的见习修女,革命后被处死斩首,伯恩斯坦所收的第四具女尸。

非常擅长料理与下厨,同时对于栽种植物很有研究。

是五人中胸部最大最丰满的一人,后来成了工坊每天的乳汁来源。

爱许丽首都大学的医科女大学生,因为被怀疑是反革命份子与保王党而被斩首,成为伯恩斯坦所收的第五具女尸,也是伯恩斯坦的工坊最新的住客。

香梅从东方到来的女商人,知识渊博,因暗助革命党而被祖国官吏派遣刺客杀害,首级被割下带回复命,身体在伯恩斯坦的修复下复活。

凯茜面包店的年轻女主人,有着圆圆的可爱面貌与丰满身材,做菜的手艺很好,浑身散发着面粉的香味。

因为想要阻止拿面包不付钱的国民卫队军官,而被对方杀害斩首,冠上公然袭军的罪名。

被伯恩斯坦复活后重新让面包店开张。

优蒂雅神出鬼没的女怪盗,稀有罕见的长耳女妖精,被抓之后遭到斩首示众,被伯恩斯坦复活。

身轻如燕喜欢爬上爬下,喜欢鉴赏艺术品。

卡希黛丝音乐学校的女学生,因为抗议革命政府禁绝娱乐艺术的方针,而与同学们一起被逮捕斩首。

泰瑞莎革命政府的女性议员,提唱活尸人权法的鼓吹者,伯恩斯坦中学时代的同窗。

在政变中被政敌陷害,以渎职的名义送上断头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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