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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张俊觉得日子过得倒算惬意,除了太闲之外,甩手掌柜真是个不错的职业,令张俊都有点搞不清楚这段日子他到底怎么过的?原本他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计划,比如有钱就开始狂买东西,然而事实上,钱一多张俊反而没有那个心思,倒不是说不想当暴发户,而是从小生活窘迫,真有钱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花。

而且这一个多月,张俊感到很无奈,因为他没空吃掉柳清月这妖孽,每次回家看着她穿着贴身内衣走来走去,张俊几乎鼻血都要喷出来了!只见柳清月长腿、细腰、翘臀,再加上那对衬托婀娜身材的乳房,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但不知道是不是张俊造孽太多,就算有机会,柳清月不是一脸哀怨,就是大姨妈来了,因此张俊就是没办法吃了她。

日子过得舒服惬意,张俊一大早起来做饭,做完饭就到处闲逛,然后中午吃完午饭就睡午觉,时间差不多就去湖里游泳,到了晚上就在家看电视,陪陪小老婆们,而他和叶子的关系则越来越暧昧,不过张俊却没有合适的机会吃掉她,但这种吃不着的心痒感觉,却更有想象空间。

然而好日子过没多久,该来的事还是避免不了!飞机缓缓降落在国际机场上,当空姐甜美的声音宣告飞机已经到达目的地时,张俊已经满眼血丝、面无血色地对着塑胶袋吐了第三次,头晕眼花先不说,喉咙也似乎被什么东西堵着,胃里如翻江倒海般翻腾,感到天旋地转,浑身难过到要命,甚至眼前发黑,这感觉比喝醉了更难受,尤其在飞机刚起飞时,一时失重,瞬间耳朵嗡嗡作响,而降落时失重的感觉更是强烈,那一瞬间,张俊觉得身体仿佛失去了控制,让人感到生不如死。

“小俊,你没事吧?”

陈敬国在一旁关切地问道,并急得满脸大汗,甚至脸色苍白。

陈敬国一边向空姐拿热毛巾帮张俊擦嘴,一边急切地翻找包包内的行军散和其他药物。

“没、没事……”

张俊张了张嘴,却控制不住又吐了!只是说出“没事”两个字,张俊竟耗费极大的力气,眼前还一阵发黑,张俊不由得心想:他奶奶的!这飞机真不是人坐的!第一次搭乘,本来还觉得刺激、新奇,却没想到竟会那么难受,干二刀宰了老子吧!

“先生,这样好多了吗?”

空服长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拿着提神的精油使劲往张俊的太阳穴上涂抹。

她工作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乘客的反应如此激烈,她急得都要哭出来,甚至有点担心会不会出人命。

在一旁的乘客则是用看土包子的眼神看着张俊,觉得他有点奇怪,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晕机晕得那么厉害。

“爽多了……”

张俊吐得全身虚脱,胃里除了胃酸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好一阵子后,张俊才有气无力地向后一靠,可眼前景象还是十分模糊,别说欣赏美丽养眼的空姐,没见到上帝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小俊,你晚上到底吃了什么?”

陈敬国关切地问道。

毕竟坐飞机有难受的感觉很正常,不过难受成这样倒是不多见,而且体检报告显示张俊壮得像头牛,按理说不应该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心想:难道是内分泌和神经的反应出现问题?想到这里,陈敬国开始考虑找全国最好的医院帮张俊再检查一遍。

“我想想……”

张俊感到头昏眼花,不过已经比刚才舒服许多,他回忆一下后,这才说道:

“蒸蛋糕、烤羊腿,还有蜜汁蒸鸡、白萝卜炖牛肉、黄豆炒韭菜,而且还喝了一点啤酒和汽水。”

“不是吧!”

空服长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心想:这小子太厉害了,居然把上飞机前,要避讳吃的东西都吃了一轮。

事实上,为了避免搭飞机时出现头晕、胸闷、恶心、胀气,甚至呕吐等症状,在饮食方面有几项禁忌。

一,忌大荤及高蛋白食物。

由于这些食物在肠胃停留的时间长,消化困难,加上在空中时人类消化液的分泌会减少,胃功能变弱,很容易产生胃肠痉挛、阵痛等症状,甚至患胃病的人会导致情况加剧。

二,忌进食大量的粗纤维食物,如啤酒、汽水、黄豆、萝卜等,它们易在体内产生气体,而且由于飞机飞行高度越高,气压越低,进而导致胀气,产生胸闷、腹胀、呼吸不顺等不适。

三,忌进食过饱和空腹上飞机,这是为了防止胃部和心脏负担过重,以及血糖过低。

虽然这些是搭乘飞机的常识,但经常搭飞机的人也不一定会知道,更何况张俊是第一次搭飞机,一顿晚饭他几乎把所有忌讳的东西都吃了一遍,而且还吃了不少,不吐个天昏地暗才奇怪。

陈敬国明白了缘由,顿时松了一口气,而这时见时间有点晚了,一边谢过空服员的照顾,一边接受她们的帮忙,把张俊扶下飞机,让他在大厅的椅子上休息一会儿。

张俊灌了一大瓶矿泉水,然后吃了药,再去厕所洗了把脸,过了半个小时后,这才总算有了一点活着的感觉,头重脚轻的眩晕感也逐渐消失。

不过刚才张俊吐得太严重,现在走起路觉得脚步轻飘飘,虽然头已经不晕,但这种有气无力的感觉,实在让他很不爽,心想:石头那畜生,妈的,送什么行!老子又不是出嫁!张俊想到晚上吃饭时,石头灌他酒的卑劣行为,就一边擦着脸,一边恨得牙痒痒的,心想:居然把老子折腾成这样子,有种你他妈生闺女,老子就让你变成老丈人也不会孝敬你,王八蛋!

“小俊,没事吧?”

陈敬国在厕所外等着,一看到张俊走出来,便赶紧跑过去搀扶,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简直是把张俊当成奄奄一息的老头,让人感到哭笑不得。

“没事!”

张俊谢绝陈敬国的好意,晃了晃脑袋,觉得清醒很多。

张俊两人走出机场后,清新的空气迎面袭来,顿时让人重获新生,而他们才走几步,一辆商务车就缓缓停在他们面前,随后车门被打开,走下来一个魁梧健壮的中年人,剑眉星眼,极为阳刚。

那中年人一见到陈敬国,顿时开心地笑起来,打趣道:

“好小子,当了官果然不同,穿西装、打领带的!”

“小王,少来了!”

陈敬国不客气地瞪了那中年人一眼,随手把行李递给他,有些郁闷地说道:

“你以为我愿意啊!在地方上混可不容易,我还是想回部队。”

“少爷好!”

被称作小王的中年人看了张俊一眼,立刻收起嘻笑怒骂的嘴脸,一脸严肃地行了一个军礼后,殷勤地打开车门,说道:

“我们先上车吧!”

“别、别那么客气!”

张俊见状,感到有些拘束,一张脸微微发红,毕竟从小到大,还真没遇过有人称呼他少爷,而且现在谁还来这套?然而张俊看着小王那严肃的表情,倒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随口应一声便上车。

车子缓缓地绕过市区,上了高速公路。

张俊刚才吐得太累,上车后连看风景的心情都没有,直接就闭着眼睛养神。

小王和陈敬国互看一眼,倒也没有说话,车里播放着悠扬的钢琴曲,昂贵的商务车隔音及避震的效果非常好,让张俊觉得十分舒服,毕竟对刚坐完飞机的张俊来说,脚只要能够着地就是一种奢侈。

92的风光独特,天气比较炎热,毕竟是在热带地区,所以培育独特的风土人清。

车子一下高速公路后,张俊立刻来了精神,看着车窗外一辆辆的摩托车,穿着沙滩裤的人们,而夜晚的街边,一桌桌的老人正在打着麻将。

异乡特有的风情看起来别有一番趣味,可以让人感觉到当地的休闲以及惬意。

“敬国,你有三年没来了吧?”

小王回头看张俊睁开眼睛,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

面对陈敬国时,他的态度很随便,但对张俊,他却是尊敬得有点过头,连话都不太敢说。

“嗯,三年了,毕竟事情很多。”

陈敬国眼底流露出追忆之情,问道:

“老首长的身体还好吧?其实我一直想回来看他,可他总是不肯。”

“首长的生活不就那样!”

小王憨厚地笑了笑,说道:

“喝喝茶、养几条狗,没事钓鱼,不然就是游泳,越活越年轻了。上次还和我玩摔角,而我竟还输给他。”

“你这是在自取其辱!”

陈敬国笑道。

张俊在旁边听着,并没有搭话,而陈敬国与小王似乎也注意到张俊的神情,顿时不敢多说什么,毕竟要让张俊回来可不容易。

陈敬国知道老首长对张俊这素未谋面的孙子有多么挂念,甚至可以说是老人家晚年唯一的牵挂,所以处理和张俊有关的事情时都十分谨慎,而且陈敬国的性格冷静,这也是他被派去执行这次任务的原因。

道路越来越偏僻,景色慢慢从一片平地转为群山环绕,弯曲而宽敞的环山公路旁是郁郁葱葱的花草和一片片香蕉林,绿色的叶子在晚风的吹拂下哗哗作响,即使隔着车窗,也隐约能够感受到微风吹拂,甚至能闻到香蕉林特有的香味,感受到这片土地不一样的魅力。

在蜿蜒曲折的十多分钟路程后,在群山的环绕中终于出现明亮的灯光,而且由于乌云遮蔽住明月,让灯光显得更加夺目、更加璀灿,而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的庄园,高高的围墙围住庄园,除了一点建筑物的顶部之外,几乎看不到其他部分,围墙上到处可见铁丝网和监视器,可见保全相当森严。

此时商务车慢慢停在庄园的铁门前,铁门内顿时传出一阵极为凶悍的犬吠声。

小王拿出手机,拨打了一组电话,不一会儿,围墙内的吠叫声消失,随即铁门缓缓地被打开。

商务车一开进去,张俊就紧张得手心发凉,并不停冒着冷汗,眼前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虽然他事前已经做足心理建设,但临到关头就又特别紧张,尽管血浓于水,但素未谋面的亲人令他六神无主,完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庄园正中央是足有三层楼高的别墅群,占地面积有十亩以上,却不会给人奢侈的感觉,让人感到森严而不庸俗。

见别墅的窗户透出灯光,张俊忽然觉得心跳无法控制地加快,而下车时,脚一着地,甚至有些站不稳,心中五味杂陈。

“小俊,怎么了?”

陈敬国一下车,见张俊满头大汗地低头盯着紧握的拳头,顿时明白他心里必定是如翻江倒海般的不安。

“没、没什么……”

张俊声音有点嘶哑地说道。

这时,小王转身走进庄园内,今晚的庄园不像往常到处是巡逻的人和凶悍的军犬,看得出来是老首长为了不让张俊受到惊吓而做的安排。

当兵的人虽然性格直爽,但可不是愣头青,要是安排一堆人在围墙外巡逻、站岗,万一巡逻的人不小心打扰骨肉团圆,就算老首长不发怒,其他人也不会放过那人。

“我先送到这里了。”

陈敬国说道,而一想到记忆中那张充满威严的脸,宛如父亲般慈祥又令人敬重,他真的很想探望久未相见的老首长,但他也清楚此时情况特殊,所以话一说完,立刻就跑得无影无踪。

张俊觉得脑子一片空白,甚至忘记要思考,虽然只要轻轻一推,就可以推开眼前那古朴的实木大门,可他却连抬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甚至想迈开步子往前走,可双腿却像灌了铅般,沉重得无法踏出一步。

“小俊,是你来了吗?”

这时,大门被打开,一声轻柔温婉的呼唤像是最美妙的旋律般,甚至带着一丝惊喜,瞬间让张俊清醒过来。

“妈……”

张俊感觉像是封印被人解开,听见记忆中怀念的声音——儿时听的一首首童谣、犯错后带着温柔的责怪、充满疼爱的教诲……才一瞬间,便将张俊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只见一道婀娜的身影出现在张俊的眼前,长发随意地扎着辫子,光滑如玉的小脸透出迷人的嫣红,皮肤娇嫩得像是如花少女般吹弹可破,原先那双大眼睛虽然迷人却透着无力的疲惫感,此时却含着激动的泪光,看起来如此深邃,让人不禁沉醉在她那温柔的凝视中。

陈玉莲那婀娜的身姿,不像柳清月那属于环球小姐的黄金比例,亦不是谢润萍那种丰满得令人窒息的诱惑,更不是李欣然那种妖娆得足以燃烧血液的性感,她只是亭亭玉立,便散发出一股说不出来的韵味,那小家碧玉的模样,使人的心灵感到一种安宁,穿着一件花色连身裙,走起路来婀娜多姿,让人有种错觉,彷佛眼前的妇人乃是怀春的二八少女。

“小俊,你来了……”

陈玉莲鼻子一酸,两行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激动地拉住张俊的手,上下打量着他,一边哭,一边开心地道:

“你这孩子长高了,而且也变黑了,是不是一天到晚到处疯啊?”

“妈,我哪有啊!”

张俊也激动得差点掉泪,拉住陈玉莲那纤细的手。

一般农村妇女的手都比较粗糙,但陈玉莲身体不好,无法干重活,所以一双手柔嫩细滑,摸起来就像在抚摸着一块上好的白玉。

“累了吧?”

陈玉莲一边拉着张俊走进别墅内,一边抹着眼泪笑道:

“叶子本来缠着要跟来,要不是她还得上学,真想让你带她过来玩玩。”

“等有机会吧!”

张俊一边说着话,一边却控制不住目光扫视着陈玉莲,心里头感到惊讶不已,因为张俊一时还以为认错了人。

毕竟在他印象中的陈玉莲,是个长年卧病在床的慈祥女人,如今见她穿上得体的衣服,外观竟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以及稍稍丰腴的身姿,竟显得风韵动人,让张俊差点不敢相认。

一进入别墅,张俊的目光不由得被这既古朴又显得庄严的别墅所吸引。

只见偌大客厅的装潢没有半点奢侈的感觉,反倒古色古香,一套红木沙发摆在客厅正中央,一旁则是巨大的鱼缸,客厅摆满各种漂亮的花草,木制的立柜上摆放着香炉和看起来是古董的文房玩物,墙上还挂着书法和字画,还有一些精致的瓷器,书香味十足,而且竟还有四座楼梯。

陈玉莲看到张俊困惑的眼神,马上笑呵呵地解释道:

“这栋别墅大,而且每个客人的要求不一样,有些客人喜欢清静,有些喜欢热闹,而且别看是在同一栋别墅,眼前每道楼梯都通往不一样的地方,有的通往主卧房,有的通往客房,楼梯多,房子看起来也不会显得太空旷。”

这栋别墅确实是有点空旷,而且还鸦雀无声,尽管灯光通明,但却有种阴森的感觉,张俊顿时觉得他身处在旧时代的老宅院中,害怕会突然出现一个身穿古装的人。

在陈玉莲的指引下,张俊和她走向最靠里面的楼梯,最后这楼梯竟没有到二楼,反而来到三楼。

三楼的装潢极尽华丽但不显得奢侈,偌大的客厅是蓝色主调,天花板上挂着水晶吊灯,散发出的光芒明亮而不刺眼,墙上则有一面巨大的液晶电视,搭配着齐全且先进的音响,四个角落是效果极佳的低音设备,就像是最高级的电影院,并有一套真皮沙发位于正中央,旁边则是鱼缸和酒柜,而且家具的摆设十分用心,虽然豪华,却不会觉得不舒服或者坐立难安,这令张俊不由得细看几眼,感慨设计师的用心,并觉得他那栋别墅和这里一比,根本就处处透露出暴发户的感觉。

张俊觉得,三楼的装潢和一楼的古色古香完全不同,散发出现代而时尚的气息,张俊觉得仿佛一瞬间便穿越两个世界,一时有些无法适应。

“小俊,你要不要喝口水?”

说完,陈玉莲就跑去帮张俊倒水。

只见陈玉莲弯腰时,翘起那饱满的美臀,勾勒出小巧身躯特有的韵味,令人心头为之一颤。

“妈,不用忙了。”

张俊也累了,他坐在沙发上,然后点了一根烟,打量着四周,疑惑地问道:

“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没有其他人吗?”

“有啊!”

陈玉莲温柔地笑道,然后递给张俊一杯冰水,脸上流露出几分拘谨之色,小心翼翼地看了张俊一眼,这才轻声说道:

“你爷爷也在。”

“哦……”

张俊猛灌一口冰口,听到陈玉莲的话时,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很镇定,但心里感到混乱,并有些坐立难安,神色极为不自在。

张俊和陈玉莲还未多聊几句,在沙发旁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即使铃声听起来悦耳,但让张俊的心情变得沉重。

见张俊迟迟不接电话。

陈玉莲有些犹豫,良久,才叹息一声,柔声劝慰道:

“小俊,接一下吧。”

“我……”

张俊顿时心乱如麻,电话铃声让他感到烦躁,喉咙发干,甚至脑中嗡嗡作响,一颗心根本静不下来。

张俊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抬起头看着陈玉莲那温柔的眼睛,不由得露出苦笑,这才缓缓伸出僵硬而颠抖的手。

“小俊,没事的!”

陈玉莲看出张俊心里的不安,便坐在张俊的身边,柔若无骨的纤手缓缓握住张俊的手,感觉到他那粗糙有力的大手都是冷汗,不由得心里一疼,柔声说道:

“你已经来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陈玉莲那柔和的声音以及从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张俊感到心里的烦躁缓解许多。

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张俊鼓起勇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拿起电话,心跳却陡然加快,声音带着颤抖:

“喂!”

“小、小俊……”

电话那头,却传来一道比张俊还要嘶哑的声音,并且断断续续,而且呼吸十分粗重。

“我、我是……”

张俊紧张不已,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我、我能过去看看你吗?”

张名山的声音撕哑而低沉,透着无力,甚至给人可怜兮兮的感觉,还带着几分哀求的意味。

“我、我过去看你……”

张俊闻言,顿时心底生出酸楚,因为电话中张名山的声音带给他强烈的冲击,他可以察觉到在张名山那苍老的声音中,夹杂着愧疚、激动的情绪。

“我在楼上等你……”

张名山的语气中带着惊喜,而说出这一句话仿佛已经用尽他所有勇气,随即他挂上电话。

放下电话后,张俊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激动、兴奋、忐忑、彷徨……五味杂陈,可他又不得不去面对。

虽然他期待见到亲人,脑海中甚至演练过无数次,可这时他反而有点害怕去面对。

“小俊,去吧……”

陈玉莲握紧张俊的手,轻声说道:

“别想太多,那是你的亲人。”

“妈,你也是!”

张俊深吸一口气,这才鼓起勇气站起来。

“嗯,楼梯在那边,去吧!”

陈玉莲一听到张俊的回答,心里的担忧顿时一扫而空,在给了张俊一个鼓励的微笑后,便指向阳台旁的楼梯,温柔道:

“你爷爷人很好,每次说起你时都很自责,他很疼你的!”

“嗯,我去了。”

张俊笑了笑,步伐却十分沉重,甚至还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陈玉莲见状,不禁噗哧一笑。

陈玉莲这一笑,倒让有点凝重的气氛轻松许多,张俊更赶紧要自己别再那么紧张。

在客厅的落地窗外便是阳台,张俊走出来一看,不禁暗骂道:这哪里叫阳台?叫足球场还差不多!阳台足足有半亩地面积,遮阳伞、休息椅之类的一应俱全,让人不由得嫉妒这种腐败的生活,实在是太舒服了!在阳台旁有道楼梯,由于天空繁星点点,即使灯光昏暗也可以看得清楚,张俊小心翼翼地走上楼,一到楼顶,就被清凉的海风吹得精神一振,顿时清醒不少。

张俊抬头望去,只见楼顶是开阔的空地,打扫得非常干净,四周还有各式各样的盆栽,兰花、富贵树、青松等等,可以看出主人生活的情趣,并可以听见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阵阵清凉的海风吹拂而来。

这时,张俊扭头一看,发现旁边竟是一片漂亮的海滩,浪潮在月光的映照下泛起片片波光,十分壮观。

“小俊……”

张名山的声音激动中带着哽咽以及颠抖,更听得出来其中的欣喜若狂。

在盆栽的旁边是一座用竹子搭建的亭子,竹亭上爬满翠云草和紫萁,将竹亭装饰得翠绿异常,十分漂亮,而在竹亭底下,有一张用树根雕刻而成的茶台,茶台上放着几杯刚泡好的香茗,正在冒着热气。

只见一名身穿中山装的老人坐在茶台前,饱经风霜的脸庞带着兴奋的红晕,嘴巴瑟瑟颤抖似乎说不出话,并在看到张俊时,浑浊的老眼瞬间变亮,然后眼眶变红。

“爷、爷爷……”

张俊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撕哑,仿佛鼓足勇气才能喊得出口。

张名山闻言,在灵魂深处一种血浓于水的喜悦从心底油然而生,嘴唇微微颤抖着,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眶一红,一行老泪控制不住地沿着脸庞缓缓流下来。

“您、您怎么了?”

张俊见张名山突然哭了,心里一慌,顿时所有的拘谨、尴尬以及不自在都化为乌有,他连忙走上前,然后拿起面纸擦拭张名山脸上的泪水,动作自然得连张俊都不知道为什么。

“我……没什么……”

虽然张名山说话时面带笑容,可眼泪却越流越凶。

在张名山模糊的视线中,他觉得张俊简直跟年轻时的他一模一样,令他激动不已,久久说不出话。

虽然张名山征战沙场多年,看着战友、属下、老上司在战场中一个个倒下,或者在和平时代一个个死去,可对他而言,眼泪似乎早就不存在,现在他却哭得不成样子,再也控制不住满心的喜悦,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看着张俊,内心的激动难以言表。

“没、没事吧?”

张俊被张名山的举动吓了一跳,张俊原本以为他爷爷是个高高在上的权势人物,会像电视上那样冷淡或者不近人情,可现在在他的心中,张名山只是一个苍老而亲切的老人,而且对他只有满满的亲切和愧疚。

“我没事!”

张名山内心激动万分,张俊那亲昵的动作,让他一边流着泪水,一边高兴得脸颊发红。

由于和张俊失散多年,在重逢之前,张名山的心中忐忑不安,甚至害怕张俊会责怪、痛恨他,而且当陈敬国将张俊被人收养的十多年经历告诉他时,张名山愧疚得夜夜无眠,暗地里不知道流了多少次老泪,因此见到张俊并不责怪他,张名山心里的喜悦可想而知。

“来,让爷爷看看!”

张名山慌忙地抹去脸上的泪水,高兴地拉住张俊的手,仿佛害怕张俊跑掉一样。

“嗯……”

张俊应了一声,就坐在张名山的身边。

当张俊的手被张名山紧握的瞬间,一股血脉相连的暖意就在他的心里萌芽,而张名山的手虽然布满老茧,却十分有力,让张俊能够感受到张名山的情绪有多么激动。

张名山为了看清楚张俊的模样,频频擦拭令他视线模糊的眼泪,动作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看起来十分有趣,直到不再流泪,张名山这才慈祥地向张俊一笑,紧紧拉住张俊的手打量着他,并且越看越开心,脸上的皱纹都被笑容撑开。

“爷爷,请喝茶!”

张俊被张名山看得有点不自在,尽管已经没有一开始时的忐忑,但总觉得张名山激动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傻,让他想笑又不敢笑,唯有转移话题,赶紧捧起一杯香茗递给他。

“好、好!”

张名山接过茶抿了一口,仿佛舍不得一口喝完,喝了好一阵子才喝完,尽管茶水有点微凉,他还是眼眶发红地说道:

“这茶好,这辈子喝过的茶都没这杯香!”

“我帮您泡茶吧!”

张俊心里一暖,有种想要好好孝顺爷爷的冲动。

然而张俊本想尽晚辈的本分,可一回头,看见程序繁琐的工夫茶具,突然感到一个头两个大,毕竟这些东西张俊根本连摸都没摸过。

“我来,让你尝尝爷爷的手艺!”

张名山一眼就看出张俊的尴尬,连忙拿起紫砂壶,然后用滚烫的开水冲泡着茶水。

“这环境真不错!”

张俊看着张名山那高兴的傻笑感到有些发毛,便连忙转移话题。

虽然张俊不像一开始时忐忑,不过张名山宠溺的模样倒是让他感到意外,因为他本以为张名山经历过大风大浪,应该是个性稳若泰山的老者才对,却没想到也像普通的老人般十分宠爱孙儿,甚至于是溺爱。

“你喜欢呀?”

张名山闻言高兴不已,喝了一杯茶后,他站起身拉着张俊的手,指着眼前一大片的沙滩和树林,满心欢喜地说道:

“要不这庄园送给你好了!前面的海滩和不远的山头都是我们家的,你想搭游艇出海玩也好,或者是坐水上摩托车出海也好,还有,那片树林种了不少珍奇树木,你可以骑马去看看。”

“不用了,我只是随口说说。”

张俊一听到张名山语气中的兴奋,顿时吓了一跳,因为张名山分明是希望他留在这里,便连忙摆着手说道:

“爷爷,这庄园可是您安度晚年的地方,怎么能说送就送啊!”

“以后还不都是你的!”

张名山对张俊这刚相认的孙儿可是喜欢到极点,本想劝张俊留下,可话到嘴边,突然想起苏定昆的话,又发现张俊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便硬生生把想说的话都咽下去。

张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面对张名山的疼爱,他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可如果要接受,他也感到有点不自在,而且眼前的景色固然美丽,这里也让人神往,但在张俊的心里,这里并不是他的家。

“好、好,爷爷不说了。”

张名山也不想勉强张俊,他拉着张俊坐下后拿起一条烟,笑眯眯地说道:

“你好像也抽烟吧!少抽点烟对身体好,而且在爷爷面前你也别装老实,这你抽抽看习不习惯,都怪我年纪大,记性差,本想吩咐下人准备几条你经常抽的烟,但想着想着就忘了,你先凑合着抽爷爷的烟吧。”

见张名山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张俊感到难为情,因为这唠叨的口吻实在亲切,张名山一方面不敢用长辈的口吻管教他,可另一方面又记得他喜欢抽烟,甚至还注意到他抽烟的牌子,顿时一股被疼爱的感觉涌上心头,不由得眼眶发红,颤抖着双手接过张名山手中的烟,哽咽地说道:

“谢谢爷爷!”

“傻孩子,和爷爷说什么客气话?”

张名山闻言,笑得更开心。

“爷爷,您抽吗?”

张俊递给张名山一根烟,见他笑着点头,赶忙拿出打火机帮忙点上。

张名山惬意地抽了一口烟,那陶醉的模样,不知情者还以为他抽的是鸦片。

张俊爷孙俩的关系一下子融洽许多,由于张名山对张俊的过去只是含糊知情,便开始问个不停,张俊也二回答,偶尔来个几句俏皮话,逗得张名山哈哈大笑。

尽管张名山问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例如喜欢吃什么、几点睡觉等等,但张俊一点都不觉得啰嗦,反而觉得十分亲切。

“那畜生……”

当张俊讲到被野猪伤到的事情时,张名山马上撩起他的袖子查看伤口,并气得吹胡子瞪眼,满脸铁青地拍着桌子,愤怒地咆哮道:

“实在该杀!明天我就让人把那畜生绑回来,宰了吃肉!”

“不是,爷爷,那个……”

张俊闻言又感动又好笑,心想:爷爷实在太可爱了,哪有人和一头野猪斗气?而且听他的说法,简直把那野猪当成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气死我了!”

张名山看着张俊手臂上缝合的伤疤,不由得紧皱着眉头,感到心疼不已。

“爷爷,我没事了。”

张俊马上弯起手臂,让张名山看他的肌肉,笑呵呵地说道:

“我的身体就像牛一样壮,所以这点小伤和挠痒差不多,不碍事的!”

“嗯,这才像个男孩,你可比你爸年轻时强多了!”

张名山乐得哈哈大笑,打量着张俊,兴奋地说道:

“等明天过完大寿,你可要多待几天。爷爷带你去打猎,咱爷孙俩扛着枪进山,抓一些野味回来进补。”

“嗯!”

张俊笑呵呵地点头。

以张名山的身份,想吃山珍海味有什么难?张名山享受的是陪孙儿的感觉,说到底,就是要让张俊多陪他几天,所以张俊哪会不答应?夜已朦胧,张俊两人坐在竹亭内,一边品香茗,一边聊天,时间不知不觉流逝,这时有一名中年医生走上来,但见张名山正在兴头上,犹豫了好一阵子,这才走上前,小声说道:

“老首长,现在时间有点晚,您该休息了。”

“哦,才几点啊!”

张名山连时间都不看,马上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

“等下我会下去,难得我孙子来看我,晚一点睡没事。”

“可,这……”

那中年医生明显是张名山的私人医生,尽管在国内医界的地位超然,可在这样的大人物身边难免矮人一截,不由得苦笑一声,赶紧求助地看了张俊一眼。

见那中年医生一脸为难,而且张俊也担心张名山熬夜会伤身,可正想开口说话时,张名山已经察觉到医生的动作,一个瞪眼,没好气说道:

“怎么?老子挨了多少子弹都没事,晚一点睡,难不成会死人?你别偷使眼色,要是带坏我孙子,小心老子一枪繁了你!”

“不是,老首长,我没那意思。”

那中年医生一看张名山生气,冷汗立刻控制不住地流出来,心想:这哪叫带坏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

张名山想多陪张俊一会儿,自然不愿意早睡,因此他的语气中充满威胁意味。

“这个,晚上风凉。”

那中年医生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在张名山的淫威下妥协,琢磨了一阵子,这才小声地说道:

“现在天气有点凉,要不,还是下楼聊吧。”

“小俊,到爷爷的房间坐一会儿。”

张名山给了那中年医生一个算你识相的⑶眼神,这才拉着张俊的手从另一边的楼梯下楼。

那楼梯是老式的实木楼梯,浓郁的赤红色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厚实感,脚踩上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而和张俊想象中的不同,张名山住的这一层楼并不像一楼客厅书香气十足,墙上只是悬挂一些字画,而除了正中央一套实木的沙发显得古色古香之外,其他家具现代感十足,如液晶电视、办公桌以及养着红龙的鱼缸。

张名山似乎看出张俊的困惑,哈哈大笑道:

“小俊,这里的摆设只是做给别人看而已,你爷爷我是个粗人,又打了那么多年的仗,这些文人雅客的东西哪里懂,纯粹只是摆设罢了!你也知道,有时候客人来了,还是得装装样子。”

“不是吧!”

张俊见张名山说话那么直白,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张俊爷孙俩坐下后,张名山便示意那中年医生离开,顿时客厅就只剩下两人安静坐着。

张名山喝茶喝腻了,也看出张俊对茶道没有兴趣,所以没再泡那程序繁琐的香茗,只是安静地看着鱼缸内的红龙游来游去,但眼神有些闪烁,内心如翻江倒海般无法平静。

见张名山欲言又止的样子,张俊忍不住开口问道:

“爷爷,是不是有什么事?”

“小俊。”

张名山叹息一声,然后抬起头,眼神带着几分不安地看了张俊一眼,小心翼翼说道:

“有些事,爷爷想和你说。”

“有什么事您尽管说。”

张俊说道。

“有、有些事,一开始我们都不敢跟你说……”

刚才还侃侃而谈的张名山,此时说话竟然结结巴巴,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说,那模样简直就像是正在承认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什么事,您尽管说吧。”

张俊不由得愣住,但马上就镇定下来。

毕竟在这段短短的时间,他的生活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说到底还是因为张名山等人的疼爱,所以或许一开始他们怕他无法接受,所以有些事瞒着他,可该面对的还是要去面对,然而看张名山欲言又止的样子,张俊说不紧张是骗人的。

“嗯,其实,你爹没死……”

张名山犹豫了半天才说出这句话,而说完后,他也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走,瞬间整个人老了许多。

“嗯。”

张俊看似平淡地应了一声,可心中早已混乱不已,心跳不由得加快,虽然他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可当张名山的话一说出口,他感到一阵晕眩,心想:张晓明没死,那个抛弃我的父亲竟然没死,那么苏佳蕴为什么要瞒着我?而陈敬国为什么要骗我?张俊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这突然的消息无疑是五雷轰顶般,让他措手不及。

张名山见张俊一副傻了的样子,心里顿时一疼,连忙解释:

“一开始他们不告诉你,也是怕你恨他,毕竟你爹做得再不对,你妈她也没有错……”

这时,张俊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根本没听到张名山在说什么,好一阵子后才回过神来,便看见张名山急得几乎掉泪的样子,赶紧摇了摇头,说道:

“爷爷,我没事!”

“真的没事?”

张名山唯唯诺诺地问道,这个时候的他只是一个企求原谅的老人。

“嗯,没事!”

张俊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尽管心里不是滋味,可看到张名山的模样,只能强装笑颜,说道:

“一开始的确有些吓到,不过想想,倒也没什么。”

“小俊,我们不是有心要骗你!”

张名山怯弱地说道,低着头的模样看起来更加可怜。

“好了爷爷,你该早点休息了。”

张俊感到心乱如麻,一看时针已经指向一点,马上站起身,一边扶起张名山,一边轻声说道:

“过了十二点,您就是老寿星了,早点休息,今天才有精神。”

“嗯!”

张名山看着张俊,千言万语全都堵在喉咙中,他心里清楚张俊肯定有些事情还想不通,他本想劝说几句,但最后还是叹息一声,希望张俊自己能想通。

那中年医生一直等候在张名山的房间内,因为张名山晚上休息时需要针灸按摩,毕竟他打了那么多年的仗,而这里的气温高又潮湿,关节炎是每一个老年人不可避免的毛病,再加上以前的医疗条件有限,很多旧伤都落下病根,所以张名山需要专业的护理。

张名山的房间内有花草的香味,也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布置很简单,张俊本想跟进去伺候,但张名山看张俊一副心事重重,便让张俊回去休息。

张俊绕过楼顶,回到刚才与陈玉莲所在的那层楼,张俊还有些心神恍惚,直到走到客厅时,张俊这才回过神,看到装潢精致的客厅,窗外就是美丽的大海,心想:爷爷过得很节俭,却为了我准备这么好的地方,不难看出他有多渴望和我相认啊!这时,客厅内只剩下水晶吊灯的光芒荡漾着,暖色调的装潢让人感到安心,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懒意。

张俊拍了拍脑袋,要自己别想那么多,先睡一觉再说,但却郁闷地想到,没有人告诉他,他的房间在哪里。

“小俊,你回来了?”

这时,在酒柜后的拐角处传来陈玉莲欣喜的声音。

“嗯,妈你还没睡啊?”

张俊循声跑过去,不由得心想:房间的门竟然那么隐蔽,害我还以为只能睡客厅呢!这是谁想的主意?要是不仔细寻找,恐怕还不知道这里有房间。

在酒柜的后面,拐过去便看到一道半开半掩的蓝色房门,张俊想也不想就推开门走进去。

一进入房间,张俊顿时有点傻眼。

只见房间十分宽敞,最少有五十坪,却没有太多家具,厚实的白色地毯、床头柜,正中央是一张直径足有四公尺的大床,上面有纯白色的床单,但却没有看到衣柜之类的家具,应该是内镶,而最让人注目的是,床边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玻璃,透过玻璃可以清楚看到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浪潮一下又一下打上来,一眼可见的壮观美景,带着浪漫的感觉,让张俊不由得目瞪口呆。

张俊感到震撼不已,心想:这不是在电视上才能看到吗?即使张俊自认不是追求浪漫的人,却也被这一幕深深震撼住,能听着海潮的声音入睡,早上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大海,开始新的一天,这种感觉实在太棒了。

“小俊,喜欢吧!”

这时,陈玉莲从浴室走出来,脸上带着几分羡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刚来的时候,见到这房间连话都说不出来,毕竟原先住的地方哪看过这样的景色,走一步都怕弄脏地毯,想想都觉得丢人。”

“妈……”

张俊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转过头,却惊须得看傻了眼。

在房间的侧角是浴室,只见陈玉莲刚沐浴完,散发着一种清爽的感觉,一头柔顺的长发湿淋淋地披散着,贴在白晳的肌肤上有着说不出来的诱惑,那清秀的容颜灵气动人,小脸带着娇媚的红晕,眼底雾气横生,水灵灵的极为动人,俨然是个美丽的少妇。

陈玉莲穿着宽松的背心和短裤极为休闲,赤着玲珑小巧的玉足,如玉藕般的纤瘦手臂,白里透红看起来非常漂亮,一对高耸的乳房还隐约可以看见两颗凸起,纤细的蛮腰,饱满而浑圆的臀部,看起来秀色可餐。

“怎么了?”

陈玉莲侧着头擦拭着头发,看着张俊傻眼的样子也没多想,毕竟从小看着张俊长大,因此陈玉莲并没有想到她的穿着有多么不妥。

“没什么!”

张俊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感觉喉咙像被火烧得般难受,连忙转过头不敢看美人出浴的模样,因为实在是太有冲击性,原本身体虚弱地只能躺在床上,现在竟然如此风韵而动人!陈玉莲就像一朵出水芙蓉,充满让人意欲采摘的诱惑,而且经过这段时日的调养,她变得较为丰腴,脸上的苍白被淡淡的红晕取代,略显干枯的樱桃小口变成健康的艳红色。

张俊从没想过陈玉莲竟然如此的美,虽然容貌并不惊艳,身材也不是很性感,但就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舒服,再加上温婉的柔和气质,尽显古典女人特有的贤慧之美。

“妈,你怎么还不睡?”

这时,张俊根本不敢看陈玉莲,因为刚才那一幕,别说张俊心跳加快,甚至就连体内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下半身本能地开始充血。

“妈在等你呀!”

陈玉莲温柔地笑了笑,在擦完头发后,帮张俊拿一套新衣服,指着浴室的方向说道:

“你一路来得匆忙,恐怕还没洗澡吧?妈已经帮你放了水了。”

“嗯……”

张俊害怕再看下去会丑态毕露,连忙应了一声,就跑向浴室。

虽然说是浴室,却大得有点夸张——白色的瓷砖贴满三十坪大的空间,瓷砖上还带有细微的浮雕,将地面和每一个墙面都构成一幅不同的画,如果不细看,还很难注意到,而在一面巨大的镜子前,摆放着宽敞的水床,西边的墙上镶嵌着三个活动的莲蓬头,相当奢侈,而浴缸竟然是宽三公尺的按摩池,墙边镶嵌一台小型冰箱,按摩池旁则是各式各样的洗漱用品一应俱全。

张俊好奇地走向按摩池,一边脱衣服,一边打量着四周,在心里暗骂道:一瓶瓶不知道是沐浴乳还是洗发精,竟然上面全是英文,连中文说明都没有,更离谱的是,居然还有女性用的冲洗液和香水。

按摩池边有三个出水口,而此时早已经放满水,并冒着水蒸气,水中飘散着一股淡淡清香,似乎是玫瑰的味道,令张俊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张俊坐到按摩池中,而当温热水流接触到皮肤的瞬间,不禁舒服地哼了一声,觉得疲惫的身体似乎回复了元气,舒服而惬意。

按摩池旁边还有几个按钮,张俊好奇地按着按钮,按摩池内立刻就有几道水流互相冲击,就像在按摩穴道一样,水柱打在张俊的腰间、颈椎等部位,张俊不禁舒服地闭上眼睛,不由得呻吟一声,享受着放松的一刻,暂时忘记今天所遇到的事情,只想让疲惫的身体好好休息一下。

泡了好一阵子,直到水有点凉,张俊这才恋恋不舍地走出按摩池,虽然旁边还有不知道什么功能的按钮,应该有会持续加热的功能,但张俊一向对高科技产品敬而远之,所以不敢去碰,毕竟弄坏是一回事,搞出什么乱子才麻烦。

张俊打开莲蓬头,冲洗着身体,随后张俊在照镜子的时候,可以看到眼底的血丝,这不光因为疲惫,更是因为内心的烦乱,张俊不由得叹息一声。

这时,张俊一低头,目光就被洗手台旁边的一个小竹筐吸引住,眼睛一下子瞪大,因为上面放着一套内衣,顿时让张俊联想到陈玉莲美人出浴的模样,而且张俊可以百分百确定,这就是陈玉莲刚刚换下的贴身内衣,张俊的脑子瞬间燃烧起一股邪火,那还没擦去水珠的身体正在慢慢变热。

张俊舔着发干的嘴唇,即使理智告诉他,这种行为无意义又下流,可他还是忍不住慢慢伸出颤抖的手,将竹筐内的内衣拿起来……一件紫色的蕾丝内裤,镂空的设计加上精致的花纹,在保守中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性感,紫色的胸罩,即使样式保守,但颜色却有一种特殊的诱惑,令张俊的脑海中不禁浮现起陈玉莲穿着内衣时那羞涩的妖娆模样。

张俊控制不住脑中的邪念,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甚至忍不住拿起内裤放到鼻子下闻,他依稀还能闻到一股女性的体味,然后他拿起胸罩举在眼前,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俊竟然觉得有股淡淡的乳香,混合着汗味,气味十分特殊,令人血脉贲张。

张俊的脑子里开始幻想,陈玉莲穿着这内衣时有多么美艳,以及她那几乎和叶子一样小巧的身躯散发出的韵味有多么诱人,心想:如果她穿着这套含蓄中带着性感的内衣,该有多么娇艳欲滴啊!不对,她性子如此温婉,要是站在我面前含羞一笑,那才是最美!张俊如着了魔般,甚至忘记陈玉莲是他的养母,已经完全在心里把她当成一个充满诱惑的女人,甚至意淫着现在的她。

以前病美人的柔弱,如今变成女人的风韵犹存,或许不是美得不可方物的尤物,但美得特别有味道,对男人来说有着无穷的诱惑。

张俊犹如鬼使神差般,竟然控制不住地伸出舌头舔了内裤一下,能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味道,并开始兴奋起来,仿佛他正在品尝着陈玉莲那小巧的身躯,情欲火焰控制不住地燃烧,血液开始往下集中,对养母这种变态的欲望,已经让张俊胯下的命根子不由自主地硬起来。

“小俊……”

突然传来一声轻唤,让张俊如遭雷击般浑身颤抖,并紧张到内衣掉落在地,内心忐忑无比,一股愧疚伴随着害怕被发现的恐惧而来,毕竟刚才他正沉浸在美妙的遐想中,却听到陈玉莲的声音,顿时吓得一口大气也不敢出。

“你还没洗好吗?”

陈玉莲敲了敲门,关切地说道:

“别泡太久,小心着凉!”

“马上就好了……”

张俊已经满头大汗,连忙将内衣丢回竹筐中,平复加快的心跳,然后匆忙穿上衣服,然而在看到被命根子撑起来的巨大帐篷,心里顿时产生一股愧疚。

转移想法、转移想法,想一想美好的事情,什么世界和平呀、什么环保之类的……干!那么高尚的事和老子有什么关系!此时张俊有点紧张,就算胡思乱想也不能平复刚才充满邪念的冲动,而且他越强迫自己别去想,脑子就越是浮现出情色的画面,胯下的命根子不仅没有低头的趋势,反而变得更加坚硬。

“没事吧?”

因为担心张俊,陈玉莲的声音显得有点着急。

“没事。”

张俊闻言,心里清楚陈玉莲一直把他当小孩子看待,如果再不出去,说不定陈玉莲会直接冲进来,因此犹豫了一会儿,他索性咬着牙,弯下腰遮掩住窘态,就打开浴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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