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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浪漫猎手字数:13W章节:1-10第01章峪进京王二宝者,牤牛峪人也。

牤牛峪在哪?在山海关和北京之间燕山山脉的深处。

这燕山山脉西起八达岭,东到山海关,海拔500…1500米,大致成东西走向。

是上亿年前地壳发生强烈构造运动,褶皱成山。

这燕山山脉的山脊上都修着长城,可历史上,这雄伟的长城从来也没挡住过胡人、金人、辽人、蒙古人、契丹人、满人和人。

只长半个睾丸的大汉民族自古至今都是这么软弱无力,不堪一击。

在这燕山山脉部的一段中,有个山坳,这山坳口小肚子大,形似葫芦,曾叫葫芦峪。

这葫芦峪口向南开,东西两边是险峻的山岭,北面有一个立陡立崖的大石砬子,因其形似牤牛,人们就又把这葫芦峪叫牤牛峪。

这牤牛峪里,山坡上,山脚下,倒也有那么几十亩薄田。

峪里零零星星地散落着十几户古朴的人家,过着很原始很原始的生活。

不要说电器、自行车、手表这些高级物品了,好多人甚至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所以,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没什么关系,镐头、铁锹和耕牛是他们最宝贵的家当。

你可以说他们贫穷,可他们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这里可是真正的桃花源,峪外的世界和事情他们几乎一无所知,他们六根清净,就像陶渊明老先生所说,

“吾乃桃源中人,不知有汉,何况魏晋。”

谈笑无鸿儒,往来皆白丁。

峪里唯一的文化人是七十多岁的崔老先生,人称崔老八,他算是这里的半个私塾先生,他的文化水平还是很高的,他能熟读《千字文》和《百家姓》就这两样本事,已经让峪里的人们奉若神明了。

王二宝的爹爹还活着的时候,就是给崔老先生交了两斗玉米的学费,王二宝才跟着崔老先生学了一个冬天的文化。

这一个冬天,王二宝收获不小,尽管他天生有些愚钝,可他还是学会了三两百个方块字,起码在他娘面前已是很了不起了,因为他都能写下娘的名字,西山根下的孔驴子就做不到。

这牤牛峪里的十几户人家是哪里来的,他们怎么不出山呢。

话说二十世纪的一九三七年,在北平旁边打响了户沟桥之战,中日战争全面爆发。

狗肏的小日本子大举进关,烧杀抢夺,奸淫妇女,百姓民不聊生,四散奔逃。

其中,就有一个小村子的难民们逃难躲避进这牤牛峪。

现在,他们肯定是中国人,但中国政府的户籍薄上是否记载着他们的名字,我无籍可考,也许会有吧,也许没有。

这里天也高来,地也远,除了没吃过人的野兽,也没有险恶的人类再来到这里,平平安安,这正是人们所祈求的,他们也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山里的日子,虽然紧紧巴巴,但每年也能收获些粗粮,采些山货野果,打些兔子野鸡,养点鸡鸭猪羊,纺点粗麻粗布,也能衣食无忧,心里安静,活着倒也是悠哉快哉。

外面世界的车水马龙,美味佳肴,花花绿绿,他们不知道,也就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和烦恼。

日日填饱着肚子,冬不冷,夏不凉,喝山泉的水,吹岗上的风,听着狼叫,着鸟飞,这不就是神仙日子吗。

话说这牤牛峪和外面世界唯一的联系就是有时山里的少数人会背着山货出山,换回些火柴和盐等生活必需品,当然,有盈余时,也会换些对他们用途不大的钱。

王二宝最能采山货,不过他没出去过,他娘不让他出去。

他的山货都是托付给东沟的能人赵二狗子给带出去的,山里人朴实,赵二狗每次出去都一文不少地把山货换的钱交给王二宝。

几年下来,王二宝可攒下不少钱,已经有一百七十块零八毛了。

这不算最大的成就,最让他感到了不起的是,那赵二狗子前些日子弄回个小盒子来。

赵二狗巴拉着那小盒子,里面就有人又说又唱的,峪里好多人都到赵二狗家围着听。

那赵二狗和王二宝上山采山货时,赵二狗就和他讲外面的新鲜事。

王二宝听得比崔先生讲的《百家姓》还过瘾,尤其是赵二狗给他讲外面有窑子。

赵二狗说,外面写着洗浴中心牌子的房子就是窑子,窑子里的窑都是天女下凡一样的好看,要是能肏上一下,少说也能多活一百年,虽然他也没进过窑子,但他见过窑子里的女人走进走出。

说着说着,赵二狗的鸡巴就硬了起来,口水也滴答答地往下流。

这王二宝,今年三十二岁了,还不知道女人是啥滋味,赵二狗讲窑姐,他就心里发痒痒。

“二狗哥,那窑姐都什么人肏呢?”

他睁大眼睛问。

“哪个去肏都行,就是得给钱。”

赵二狗很成熟地告诉他。

“那得给多少钱呢?一百七十块钱够了吗?”

王二宝脸红着问。

“肏,那还不够?这是卖多少山货的钱!”

赵二狗心有成竹地告诉他。

这次谈话后,王二宝心动了。

眼看着孔驴子的儿子都满山跑了,自己还没碰过女人,峪里就那几户人家,男多女少,只好憋了这么多年。

王二宝整天琢磨着这个事,整天下着决定要出去肏一下窑姐。

光阴飞逝,他的决心越来越强了,峪里没有女人肏,就得出去闯闯。

又有一天,他问赵二狗,

“二狗哥,山外哪个地方的窑姐最好?”

“我听说是北京的窑姐最好了,听说那里的窑姐,肏一下,骨头都能过瘾得酥了,这个北京过去叫北平。”

赵二狗很有见地地阔论着,王二宝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王二宝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这些天来,他一直在和她娘软磨硬泡,说他这么大了,还没出过峪,不像人家二狗哥,哪里都去过,就连北京人家都知道,儿也不能在这峪里窝着一辈子,也该出去闯闯看看了。

二宝娘夜里都睡不着,想了好多日子,想来想去,想去想来,也是啊,娃他爹死得早,亏了这娃了,人活一辈,图个啥呢,听说外面安静了,小日本子也没了,娃要出去,就依他去,让他出去闯闯。

老太太想通了,答应了二宝。

她把家里的一百七十块八毛钱,家里留下八毛,剩下都给二宝拿着,又给他做了半面袋子的干烤馍馍,让他路上吃,这东西香着呢,又解饿又长力气。

老太太临行前嘱咐再再,

“娃呀,出去看看就回,饿了就肯馍馍,累了就躲在沟头墙根的避风歇着,会照看自个,别让娘挂念。”

儿行千里母担忧,老太太能不牵挂?王二宝一一记在心里。

公元2009年7月26日,天刚蒙蒙亮,王二宝把钱缝在裤腰带里,背上干粮袋子,告别了满眼泪花的老娘。

王二宝已经和赵二狗打听好了,出了峪口,往西走四五十里模样,就有个山洞,山洞里会爬出来一个叫火车的东西,这东西在铁路上爬,只要跟着这铁路走,就能走到北京城,那是有最好窑姐的地方。

好个王二宝,他迈动着粗布鞋,大步流星地往峪口奔去。

这一去,好比洪太尉打开锁魔殿,放走一百单八天煞星。

千古幽扃一旦开,天罡地煞出泉台。

西天一个霹雳,这王二宝要横空出世!话说王二宝出了峪口,这眼界一下子就开阔起来。

好家伙,一下子能看出十好几里去,这在牤牛峪里哪能看到,他的心也跟着宽敞起来。

王二宝沿着山根就往西走,山路难走,走到半路,天就黑了,他在河边喝些水,啃了些馍馍,找个山洞就酣然大睡。

第二天,王二宝早起,接着沿山根往西走,到了下午,他就走到了那个有铁路的山洞。

他就在那洞口旁坐等,他想看看那个叫火车的东西到底长个什么模样。

他坐那等啊等,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

估计他等了近两个钟头的光景,王二宝听到山洞里地动山摇地响,他想一定是火车来了,他躲得远远的,好不让火车给碰着。

“呜——”的好一声长叫,那个叫火车的东西从山洞里爬了出来,而且爬了半天才爬完。

好家伙,真长啊,真大啊,王二宝看得目瞪口呆。

这物件真是神物,爬得太快了,像风一样!二宝心想,这东西爬着走都这么快,那要是站起来跑该有多快呢?本来他想跟着这火车走进北京城,现在看来是跟不上了,那就顺着这铁路走吧。

咱有话则长,无话则短。

话说这王二宝顺着这铁路往前走,边走边打听,一日两,两日三,风餐露宿,昼夜兼程,走了半个月光景,王二宝终于走进了北京城。

进了北京城,王二宝可转了向了,车水马龙,人山人海,高楼连高楼,街道连街道,王二宝分不出哪是东来哪是西,也不知道哪是南来哪是北,呼喊二狗哥他不来,叫着娘亲他不答应,王二宝只好自己乱闯,寻找那个写着洗浴中心四个字的牌子。

他很纳闷,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大的地方,怎么有这么多的人,还有那么多叫汽车的东西。

不管了,也管不了了,只要让我找到写着洗浴中心的地方,那里就是窑子,就有窑姐,我就要肏上一肏,那就行了。

王二宝东一头西一头地乱闯,很不容易,可难为了王二宝了。

尤其是过那个马路的时候,他怎么走都不对,怎么走都有车,有好几次都是那个叫警察的好心人帮着他,他才能走到马路的那边。

王二宝就这么跌跌撞撞地走了一个白天,也没找到写着洗浴中心牌子的房子。

晚上,他就在差不多有牤牛砬子石高的楼房根底下香喷喷地睡了个一觉通天。

这一晚,他梦见搂着仙女一样的窑姐使劲啃使劲摸,搂得紧紧,恐怕她跑了一样。

早上醒来,他发现自己紧紧搂着他的馍馍袋子,那是他的口粮,是他的命根子。

白天,他继续闯,继续找写着洗浴中心牌子的房子,他也怀疑过,可的的确确,赵二狗哥说这样的地方就是窑子,二狗哥说的还错得了吗?到了下午四点多钟,他终于看到了“梦巴黎洗浴中心”几个字,我的天神啊,我可找到你了!这不就是窑子吗?这里不就有窑姐吗?王二宝很是惊喜,终于找到了。

他也心“噗通!噗通!”

地跳,怎么进去,怎么找呢?他不知道,但他想,这么远的来了,说什么也得找窑姐。

他还想,怕什么呢,腰带里缝着那么多钱,有这么多钱,还愁肏不着窑姐吗?王二宝没怎么多想,他就往梦巴黎洗浴中心的门里走。

那门是透亮的,神啊,他走到跟前,刚想推门,那门就自己开了。

门旁站着的两个小伙子,他们眼睛愣了一会,还是手一撇,上身一弯,

“先生里边请!”

“俺不是先生,我们峪里的崔老八才是先生。”

王二宝听人管他叫先生,他受不了这待遇,他以为先生就是崔老八那样的教私塾的文化人。

王二宝是听赵二狗讲过一点点套路的,他进得门来,径直走到那服务台前。

台子后面,站着两个俊得没法再俊的丫头,她俩吃惊地看着王二宝,她们没有鄙视,她们顾不过来鄙视,只是惊呆。

“问一问你们,这是窑子不?”

王二宝不懂含蓄和委婉,他开门见山。

“窑子?是——还是——不是?”

那回话的丫头不知道怎么回答,回答是也不是,回答不是就更不是,不能拒绝客人。

“到底是不是哇?俺咋就听不明白呢?”

人家王二宝问的对啊,你到底是不是,给个痛快话啊。

“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吗?”

另一个丫头反问道。

“啥服务不服务的,你这要是窑子,俺就是想找个窑姐,俺有的是钱!”

王二宝听不懂“服务”这样的文明词。

听说王二宝有的是钱,两个丫头恭敬起来。

这世间,人不可貌相,宋朝的范中华捡了个要饭的婆子,哪成想她竟然是当朝的李太后,后来,包公陈州放粮防到李太后,范中华成了皇帝的兄弟。

在外边混的丫头,能不知道这个理吗。

但她们还是不知道怎么应对眼前这位好像从十九世纪的旧中国走来的人。

一个丫头机敏,他说,

“你等一下,我找一个人帮助你。”

“好,俺就等着。”

王二宝静静地站着等。

那丫头拨通了电话,

“李经理,你好!前台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我们不知道怎么应对,您能不能过来看看?好的,您马上就到啊,我让他等着。”

丫头放下电话,

“你少等一会,我们领导马上就来安排你的事。”

很快,吧台的后门走出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模样俊俏,体态,气质高雅,一脸庄严。

“小雅啊,你说的那客人在哪?”

她慢慢地问道。

“那位!”

那丫头一指王二宝。

这李经理站在那打量着这王二宝,但见他:脚穿家做板鞋,下身穿手缝没有前开口的免裆粗布裤,上身穿手缝对襟粗布衣,腰间扎着破麻绳,绳上挂着水葫芦;蓬头垢面,扎里扎查,头发粗硬,天生打着卷,咋看都是硬汉子;面方口阔,那面色黑里透红,红中带黑,黑中又透紫,一脸的血气方刚,好像关公转世赵云复生。

再看他,身高一米八开外,五大三粗,背着个鼓鼓的面袋子站在那,铁塔一般,仿佛脚下有根,恰似庙里的金刚。

这二宝,咋看都虎背熊腰,憨态可掬,恰似当年猛许褚,又像傻子罗士信,上山能打月下虎,下海能擒东海龙。

哎呀,把个李经理都看呆了,太妙了!太绝了!太幸运了!这不就是德胜门地摊上淘到宝贝了吗,这位是古董级的宝贝疙瘩啊,这是元代的青花瓷啊,怎么扔在地摊上没人识货呢。

这李经理看罢,别提心里多么窃喜了,好啊,好,高升发财的机会来了!

“站着的这位,我问你,你来这,想干什么?”

李经理不紧不慢地问。

“俺就是想来找窑姐,这是窑子吗,有窑姐吗?我有的是钱!”

王二宝重复着。

“是,这里就是,你有多少钱?”

李经理问。

“一百七十块钱呢,够不够?”

王二宝说出这钱数的声音很响,这可是大钱啊。

“这么多钱啊,够了,足够了,来来,跟我来,我领你去找窑姐,你找啥样的都有。”

说着,李经理走出吧台,来领王二宝。

李经理领着王二宝往里走,左拐右拐,到了一个大房间,这是她的办公室。

“你把背着的袋子放到地上,你坐在那吧。”

李经理指了指沙发。

王二宝没见过沙发,他直接坐在了沙发旁的地板上,他在家坐地上坐习惯了。

“你叫啥名啊?”

李经理的声音很轻。

“王二宝。”

二宝听着那声音很舒坦。

“你是哪的人啊?”

李经理和气地问。

“牤牛峪人。”

二宝答道。

“牤牛峪在哪?”

李经理又问。

“东沟的西边。”

二宝又答。

“那东沟又在哪呢?”

李经理还问。

“牤牛峪的东边。”

二宝还答。

李经理稍一错愕,

“喔喔,我明白了。”

知道他说不明白,再细问也是白问。

“那你是怎么来的?”

李经理接着问,她对这位古董人更好奇了。

“走着来的。”

二宝接着答。

“走多少天啊?”

李经理看着二宝的腿脚,简直就是铁拐李。

“约莫着二十来天吧,不清楚,反正大半袋子馍馍快啃光了。”

二宝在牤牛峪是看着日出日落过日子的人,怎么可能记住这许多天数。

“喔,走了不少日子啊。”

这李经理愈发觉得眼前蹲坐着的这位的可,

“那你娶媳妇了吗?”

这是她首要关心的大问题。

“哪能呢,俺那峪里女子就三两个,分不到我头上,俺娘还愁呢。”

二宝说着,有点委屈。

“你今年多大了,碰过女人吗?”

李经理这么大的文明人,也还是有点红着脸问出了这样的话。

“俺三十二,都没摸过女子,才来找窑姐,听说窑姐都是和仙女一样好看。”

人家王二宝不会绕弯子,不掖着,也不藏着。

“这是哪个告诉你的?”

李经理听他说窑姐和仙女一样,就来了精神。

“俺二狗哥告诉俺的,他的话最灵,他见过的最多。”

二宝自豪地说。

李经理不知道这二狗哥何许人,应该是他们那里的见过些世面的人,她不想知道。

三十二年来,山野汉子王二宝这算头一遭走出了深山,将开始他的战斗生涯。

都说深山藏虎豹,虎豹都像王二宝。

这一遭,有分教,王二宝将结束他三十二年的处男生涯,哪个婆娘将成为这钢铁汉子胯下的幸运女呢,请待我写出,你接着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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