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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相记作者:不详字数:12043字***********************************作品简介:故事自苏州太湖畔一农家开始,主角为恢复自己身体而踏上修仙之路,其中奇缘不断……***********************************第一章是个暖阳四洒的早春,寒意在日光里融化怠尽,江南的水从冬的凛冽中漫出淡淡的氤氲,姑苏太湖边,一个农家,此时洋溢着浓浓的喜庆气氛。

堂上的首坐,是个道骨仙风的老者,他便是这家的主人——夏仁轩,今天是他儿子夏雨辰的大喜之日,此时的老人一反往日沉稳睿智的外型,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弥勒的笑脸。

老人欣慰之极,原因无他,只因夏雨晨所娶贤妻为姑苏四大才子之首唐寅第五代外孙女林月夕,此女才华横逸,相貌更是如仙子下凡,单看那柳叶弯眉,杏眼微晗,俏皮的鼻子,小巧如樱桃般的嘴,已经谜倒众人,更别说曼妙的身材了。

檐下的喜鹊儿,仿佛得了月老的号令,卖力清鸣着,屋里敬酒声此起彼伏。

 ; ;夏雨辰和其妻应付着席间亲友的敬酒。

终于到了洞房时候,在客人们的欢送下,夏雨辰和其娇妻相拥入房。

次日晨,春晨曦慢慢化开,庭院里桌椅四处歪斜,可见昨日客人们定是尽性而回的,向来早起的村人们也一反常态的在与周公对峦。

自和皇上告老以后,夏仁轩已经很少晚起了,但因为昨日村人与客人的热情,再加自己孩儿婚事的高兴,导致酩酊入塌,到现在还酣然在梦中。

“啊!”

一男声尖叫,把夏仁轩自梦里唤醒,随即推了推身边的老夫人道:

“夫人,雨晨这孩儿怎如此喧闹,你且去看看,好好一个觉被小子闹醒。”

说完则了个身又入梦中了。

夫人也是一脸睡意,但自家相公发话了,只得披了袍子,叫上丫鬟,往雨辰房里去。

却说雨辰房里,小夫妻两个互相对望着,嘴巴大大张着,就差塞个馒头了。

雨辰呆呆望着同塌的自己,暗自思量,

“怎么有那么一个和自己如此相象的人在边上?自己的美娇妻呢,上哪里去了?”

岂知对面的男子也是同样的想法,只是对象为俊相公而已。

当他两正发愣的时机,夏夫人已经在门外了“辰儿,要吃朝饭了,啊要姆妈让丫头送过来啊(吴语)?”

雨辰一激灵,想道“总不能让娘看到自己和一个男子同塌吧,万一让她误会自己有断袖之僻颜面何在啊。”

于是就道“娘,孩儿稍后便来内堂。”

才说完,雨辰发觉自己声音竟然是宛若莺啼的女儿声。

门外的老夫人顿觉奇怪,怎么自己媳妇如此大方,才过门却已无半点女孩家的矜持,想着不由对此女凭添了些不满,却不知,此时回答他的的确是自己的孩儿,只是小两口自己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对换身体了。

第二章原来,夏俯堂内,夏仁轩与夏夫人已经坐在桌前,两边的丫鬟和厨子也只等少爷和少妇人来,就可以把早饭端上桌了。

而二老等来等去也没见儿子和媳妇出来,就又差了丫鬟去叫。

夏仁轩不满道:

“雨辰一直老朝就起来了,虽然是洞房夜,但也不能这样晚起啊。”

夏夫人摇摇头,但随即又笑了笑,道:

“当年我们洞房你还不是腻着我,只把午饭当了朝饭了。”

夏仁轩瞪了两边偷笑的丫鬟一眼,对夫人说:

“你怎说这些话,也不怕下人笑话。”

夏夫人抿嘴一笑,知道自己相公是个好面子之人,于是把话题转别处了。

两人聊了没多久,就见雨辰和月夕相扶到了桌边。

“雨辰。”

“哎,姆妈有什么事情吗?”

话音才落,夏雨辰就知道不对了,等他抬头一看,满屋子的人都如看西洋景一样看着已是女儿身的夏雨辰。

夏雨辰暗到不好,怎得如此粗心,而一边的林月夕也暗暗着急,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但夏老二人却未继续深究,一家人也算安安稳稳吃完了饭。

饭毕,丫鬟们忙着收拾碗筷,夏仁轩和夏夫人商量了会道:

“雨辰、月夕,到我们房里来下。”

说完二老径直回了自己房里。

而小夫妻两也只得硬了头皮跟了过去。

“雨辰,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会这样?”

才把房门关上,夏夫人劈头就问两人。

“娘,孩儿一切都好啊,何来事情?”

林月夕道。

“不是问你,是问雨辰,虽然你们魂魄互移,但雨辰是我生的,他的习惯能逃过我的眼睛吗?”

小两口当即呆住了,片刻后,夏雨辰只得把早上的事情说个明白。

第三章二十年前,也就是隆庆六年,先皇穆宗架崩,其三子翊均即位(后人称为明神宗),登极之日年方十岁。

新旧帝王更替,再加新皇年纪尚幼,自然朝内动荡,顾命大臣以及内府宦官间为权明争暗斗,而内阁元辅与司礼太监冯保矛盾也逐渐明朗化了。

后以顾命大臣、内阁元辅身份的高拱落魄回乡而告终。

而当时夏仁轩为高拱门生,供职于礼部尚书高仪下办事,其权力在礼部仅次于高仪,因惧受牵连,于是就携夏夫人辞官回乡了,其告老之说,为当时礼部一笑柄。

事情正是发生在夏仁轩回乡途中。

时当入秋,夏家老小行至保定俯,保定城内恰是集日,四周村民纷纷踏至,以换些日用品准备过冬了。

忽然迎面来一位神情颇猥琐的算命瞎子,硬是拉住了夏仁轩,非要他算上一挂。

而此时的夏仁轩心里正为辞官的事情懊恼不已,又为惧怕被高拱牵连而遭“内府”暗算,怀着这样的心情,当然不会给人好脸色,于是,便谴了家丁将那个算命瞎子棒打了一顿,随后便甩手离去。

谁料那瞎子竟然挨不了这两下,在临死前,那瞎子咬破右手食指,在地上画了到符,然后往夏夫人一指,

“我诅咒你所生下的孩子今生受尽折磨与凌辱。”

说完就眼睛一闭去极乐净土了,而夏夫人则被瞎子一指立即晕厥过去。

“啊!”

当听到那瞎子的那句话从夏夫人嘴里说出来后,夏雨辰不由惊叫一声,当即软到在边上林月夕的怀里。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夏雨辰悠然醒来,暗道“怎么我竟然会晕到呢,难道因为换成了夕儿的身体,自己神智也变得娇弱起来了吗?”

想到这里不由一个激灵。

再要想,却被熟悉之极的声音打断了,那不是自己的声音吗“相公,你醒了吗?姆妈和爸爸都为你着急呢。”

林月夕边说边想,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

看着应该是自己妻子,却身为男儿,夏雨辰眼神不由一暗,唉,何时才能换回自己的身体呢。

“夕儿,我爸爸和姆妈呢?”

“他们在屋外呢,你先好好躺着吧,听婆婆说,好象她爸爸以前认得一位高人,兴许有办法帮我们换回来的。”

“啊,那快些去找他们……”

夏雨辰还未说完,就挣扎着起来了,可还没起来便又晕了过去。

第四章次日,当雨辰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坐起身,揭开被子,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丝不挂,裸露着的双肩微感凉意,低头俯视了下,看着现在自己的胸部和纤细的腰肢,再摸摸自己的如绸缎般的肌肤,雨辰苦笑了下,唉,原来女孩家的身体如此柔弱。

而占了雨辰身体的月夕在床沿边已经趴着睡着了,想来自然是服侍了一晚上吧,雨辰看到不由心痛不已。

忽然,一阵疼痛由腹间传来,雨辰觉得仿佛天地都在旋转,

“啊!”

“呀,相公,你醒了啊。”

林月夕被雨辰的叫声惊醒了,揉着眼睛到,但当看到雨辰痛苦得已经皱起的双眉,再看他捂着小腹,顿时明白了,随即莞尔一笑。

“女孩家辛苦的事儿你也体验到了吧?”

说完,就忙着帮雨辰揉着小腹。

“好疼!”

雨辰冒着冷汗,紧紧攥住自己妻子的手,用力按在小腹上。

“是啊,我的月期来了,谁让你这时候中了咒啊,自该你倒霉,嘻嘻。”

林月夕边帮雨辰揉着小腹,边嬉笑道。

看着本是自己娇妻,现在却为男儿身的月夕,雨辰再次苦笑,

“怎么女孩家的身体如此不吃痛,真疼,仿佛全身都没力气了。”

“哎呀,你真不知羞,现在是女孩儿身了,还大着嗓门谈这个。”

雨辰听了,脸上一阵红晕,而林月夕只当没看到,又道“对了,姆妈昨天说,好象认得一位高人,她老人家希望那位高人能有办法帮我们恢复,等下去客堂问问姆妈吧。”

“哦,那快去吧,但……”

雨辰话未完,却已经搂上了自己的妻子。

原来小腹的疼痛又让雨辰瘫了下来。

“好疼,再说总不能这样去见爹娘吧。”

林月夕细细打量了坐在床上,曾经是自己的美女,笑了下,也未接话,只是出得房外。

没多久便拿来一个巴掌大小的棉袋,并帮雨辰系在小腹下面。

“这是做什么?”

雨辰不解到。

“傻瓜,这是怕你脏了我的衣裙啊。”

雨辰这才明白过来,想必这就是女孩家月潮来时的辟脏物品吧,随即也没说什么,就由林月夕帮他带上,并穿上了衣裙。

客堂上的老夫妇两已经坐着了,但二老好象眼圈微红,想来昨晚一定是为了自己孩儿,一夜未曾合眼吧。

而另一边小夫妇两已经执着手到了堂前,虽然是魂魄互移了,却也亲昵非常。

二老朝雨辰和月夕招了招手,示意他两坐下,等两个小辈坐安了,随即又把周围的下人差了出去。

“雨辰啊,我和你爸商量了,打算把你送到藏书苁陇山的竹风道长主持的观中,昔日你外公在东吴府时长去他那里,交情也是交关好的,况且竹风道长也是位道法高人,去他那里,一来可以静下心,退去这些天的惊吓,二来也可以让他给你想想办法,兴许可以让你们魂魄换回来。”

“好是好,但是现在孩儿是女孩家身体,如何出门啊。”

雨辰低沉着头,手指拨弄着衣裙的饰带,全然一付小女儿神态。

夏夫人看了暗道:其实自己当初也想要个女儿来着,虽然现在是中了那可恶道士的咒,但有一个女儿也很好啊。

想到此处不由轻笑,但随即就被夏仁轩的咳嗽声打断。

一看,自己相公面露愠色,唉,毕竟是多年夫妻了,还能不知道各自在想什么吗。

于是夏夫人收起笑容:

“雨辰,那么多年来你也所学不少了,虽没有你爹爹如此通晓人间百态和官场世故,但文涛武略也尽得你爹爹所学了,再加上你天生聪慧过人,想来也不输当朝名士了,如此女孩之身毕竟不能去科举提名金榜,更别说飞黄腾达了。所以此去苁陇山,要尽快恢复男儿身啊,否则你爹爹和为娘对你的冀望也是空若浮云楼阁,唉。”

夏夫人说完叹口气看了看自己相公。

夏仁轩接道:

“辰儿,为父少刻就差下人备好轿子,午后就由你娘送你去苁陇山,夕儿暂且先留在我们身边,如果境况有转机的话再带夕儿去苁陇山替她恢复吧,唉。”

说完夏老爷也叹息一声。

林月夕也执着雨辰的手,幽幽道:

“雨辰,夕儿盼君早归。”

说完也就不默默紧握住雨辰纤细柔软的手掌。

怎得爹娘如此叹息,夕儿也如此哀愁?为何感觉此去苁陇山仿佛不能再相见了?虽然如此想,但夏雨辰也不便细问,便答道“是,孩儿晓得了,夕儿,好生服侍爹娘,我自会早去早归。第五章时当正午,虽然是早春料峭,但在阳光直照下气温也是很热,林月夕(也就是以前的夏雨辰,在没恢复男儿身之前,就这样称呼吧:)软软的靠在轿子里。忽然月夕觉得略微有些气闷,伸手撩开了轿子的窗帘,轿子外面是一波万倾的太湖,正午的阳光在湖水的倒映下格外晃眼,因为轿子里比较昏暗,林月夕微微眯了下眼睛,以便可以看得更加清楚些,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是最后一次看家门外的湖了。随着摇曳的轿子的节奏,林月夕不知不觉入了梦乡,梦里一片白茫茫,路,只是在脚下可以看到,再往前只是一片雪白的雾,似乎永远也不可以看透的雾。摸索着想往前走,忽然脚下一踏空,失重的感觉立刻让她惊叫起来。“啊~~”林月夕忽然被自己梦惊醒来,自己梦境里的惊叫声仿佛还在耳边缭绕。

“啊,少夫人醒了吗?我们正好到苁陇山脚下了。”

听到声音,丫鬟忙掀起轿子门帘道“恩,到了啊,那让我下轿吧,我们走上去。”

说完就提着裙子下轿,拾阶尔上。

江南的春日,天气特别容易变化,刚才还是晴空万里,只是才盏茶的工夫,远处墨云滚滚而来,才走出十多步,雨云已经来到跟前而,细细的雨丝没多久也飘了下来,全然找不到细雨来处。

“小姐,还是去山路边的凉亭躲下雨吧。”

小丫鬟道。

“嗯。”

月夕轻轻颔首道。

江南的雨,稠如油,丝丝滴在山间的石头上,仿佛给石头上了一层厚厚的清漆,反光闪亮,浓稠如蜜的光泽反印着天的青灰色,仿佛此时月夕沉闷的心情。

雨已经停了,只有凉亭的瓦尖还稀稀落落滴着水珠。

林月夕顺着石阶蜿蜒的上势看去,顿时痴了。

但见山谷中因为雨后水气蒸腾的缘故,漫起了一阵淡淡的雾气,那雾气顺着山势从下往高处升腾,仿佛是个倒着流淌的瀑布,而在山腰上方,雾气慢慢聚拢,凝而不散,再有群山苍翠树木披于山间,偶有山茶点缀其间,如此景色,怎不让人看醉。

忽然,自山间的云雾里传来悠扬的笛声,拌着那笛子乐曲,山间也忽然起了风,苍松翠柏,及那些不知道名字的树,随风摇曳起来,和伴奏无甚两样。

虽然月夕早从爹娘口中得知竹风道长乃当今奇人,但她也被眼前的阵势吓一跳,不由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暗道:

“想不到竹风道长竟能神通如此,看来今次是没有白来了。”

而一边的小丫鬟们可就有些惊吓过度了,一个个面露恐惧之色。

月夕见身边的小丫头们都吓坏了,随即轻轻咳嗽了下,道:

“竹风道长神通广大,想来是用如此之势欢迎我吧,不用惊慌。”

听了这话,那些小丫鬟们将信将疑,想问什么,却又不敢开口,样子娇憨之极,刹是可爱。

想现在的月夕毕竟本就是男儿啊,如何见得女孩家如此神态,不由色心渐起,遂轻轻托起小其中一个丫头的下巴,还没等那小丫头反映过来,四片香香软软的嘴唇就粘在一起了。

边上其他的丫头不由惊叫起来,但随后就红着脸别过头去,装做什么都没看到了。

而这时候那个丫头也反映过来了,摇着头挣脱了那个缠绵一吻,红着脸道:

“小……少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原来这个丫头是月夕自娘家带来的贴身丫鬟,唤名映柳。

自从雨辰和月夕魂魄互换以后,知道内情的没几个人,映柳却是其中一个,而且这次出游也是要映柳来照顾这个拖着小姐身体的少主,以免她闹出什么笑话来。

但现在好象不是闹笑话那么简单了,映柳想着,不由又想起刚才缠绵的香软感觉,心神一荡,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越发可爱了。

而月夕也觉得这样做好象有些过火了,也任由她挣脱,看了看四周的挺立的苍松,不禁豪气顿生,道:

“走吧!”

月夕举步,和一众丫头们往烟雾缭绕的山中走去~~~~虽说刚才那一声依然是女子清脆幽婉的声音,但也透着一股男儿所该有的豪气了。

却不知,这个月夕自认为有些不伦不类的说话方式,不知道有多迷人。

第六章凭高眺远,见长空,万里云无无留迹。

桂魄飞来,光射处,冷浸一天秋壁。

玉宇琼楼,乘鹫来去,人在清凉国。

江山如画,望中烟树历历。

我醉拍手狂歌,举杯邀月,对饮成三客。

起舞徘徊风露下,今夕不知何夕!便欲乘风,翻然归去,何用骑鹏翼。

水晶宫里,一声吹断横笛。

月夕踏着前调的词牌乐声拾音而上,当笛子吹到最后一声宫羽时,但闻清清脆脆“啪”得一声,笛声莞尔止住,只留得山间风滔阵阵。

月夕不禁对吹笛之人暗暗敬佩,想那东坡之前调中秋,能读懂,能听懂又有几人。

行得数里,月夕及一众丫头已经置身山腰云雾里了,能见到的也只有三步内的景象。

越半盏茶的时候,眼前忽然一亮,原来他们已经走出烟雾了,回头望望,只见脚下只有一片云雾朝四周蔓延开去,全然没有边际。

而当月夕回神观察时,才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方圆一里左右的山颠上,如果将周围云雾比做海的话,那么这个在云雾上方的山颠就是一座小岛了。

山颠中间有个道观,观门正中匾额上隶书三字“听云观”,听云观四周种了十六株柏树,仔细看的话,它们似乎按一定规律种值的。

“既然都到听云观门口了,就进来吧,难道还怕我这个老不死的吃了你们?哈哈。”

观内传出苍老的语声,想来就是竹风道长了吧。

“晚辈夏雨辰,拜见前辈高人。”

虽然自称雨辰,但当听到自己女孩家特有的甜腻声调时,已经是林月夕的雨辰脸微微一红。

“进来再说,进来再说吧。”

话音才落,听云观门忽然无声而启,却是一个开门的道童都不曾看到,想来又是那竹风道长的神通吧。

林月夕也不再客套,吩咐一众丫头们在观外等候,自己一人进得观内。

才入观门,月夕就听到身后的观门关上的声音。

她也没在意,倒是门外的丫头们着急起来“少夫人!”

“你们且安心,我这道观乃天地日月精华聚集之地,若观门长开,精气易外泄。你们家少夫人无碍的。”

听了竹风道长传来的声音,丫头们才安心起来。

再说月夕才入观,就被这听云观的格局所吸引,入观就是一个天井,中间的通道是用三尺见方的青砖铺设,通道两边种植的是红枫,虽然是春天,但那枫叶却已经很红熟了,片片层叠,偶有风来,那红胜二月之花的叶儿摇曳着,如同涟漪一般,一棵传染给另外一棵。

而更为秒的是,红色风叶里用雅竹点缀其中,万般深红中点点新绿,此般搭配远胜牡丹芍药之红花绿叶的庸俗,另有一派厚重却不失活泼的风格了。

过了天井就是正堂了,可见这听云观不是很大,甚至可以说很小了。

正堂中间并没有寻常道观所供奉的三清尊象,有的只是一张画像,画像里是个身批青蓝色道袍的老者,左手执八卦天象仪右手拿一支毛笔,仰首观天,似乎在推测星象。

画像前是个香案,这却和别处道观无甚两样。

在香案前有个蒲团,上坐一小孩童,但那孩童的头发颜色却全是银白色的,毫无一丝杂色。

忽然那孩童开口了:

“小娃儿,别在天井里发呆了,等下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你且先进来坐我面前,若再发呆下去,今日可就不能睡觉了。”

苍老的声音自那孩童口中传出。

林月夕这下可是吃惊不小,虽然早知道道长神通了得,但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别说没见过,即便听也未曾听说过啊。

“小娃儿,还楞着做甚,快来坐下。”

听那小孩样子的竹风一本正经的说话腔调,林月夕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便发展为捧腹大笑了。

但笑归笑,她还是依言踏入厅堂,在竹风面前的蒲团上盘膝坐下。

而竹风被她这样一笑,闹得满脸通红,似乎想发作,想了想,又忍了下去,暗道“小娃儿,别看你现在开心,从明天开始让你哭都哭不出来。嘿嘿。”

“道长,你在笑什么?”

月夕奇怪道。

“啊?没……没什么。”

顿了下,竹风道长说:

“从今日起,你需住在听云观了,今日你先把那些丫鬟谴了回去,然后把你安顿下,从明日起我就是你师傅了。”

“师傅?道长你……你弄错了吧,我是来此找寻恢复男儿身的办法,并非来学道家术法啊。”

林月夕忙说。

“你的事情,你父母及你外公皆写信告知我了,让你在此修行也是为你恢复奠定基础,方法是有的,只是你如此娇弱体制用此道法实在危险异常啊,所以要让年修行些道家心法,让你体制坚强以后才能施法助你恢复啊,好了,不多言,你且谴了门外那些丫头吧。”

说完竹风便不言语了,闭上眼睛开始打坐。

月夕想想,自己能否恢复,也只有依靠竹风道长了,没办法,只得起身到了观外谴众丫头回去。

诸位丫头依言朝山下行去,映柳也随在最后,时不时回头望下目送他们的月夕,眼里象蒙了层雾气,最后一扭头追上众位丫头容进云雾里下了山。

等目送众丫头走后,月夕发现已经是傍晚了,山颠的云海上如同镀上一层金红色,风来,云随风翻涌,想想自己心情不也和这云一样吗?实在难以平静下来了。

“以后你可看不到日落了,甚至日出都看不到了。”

忽然身后传来竹风的声音。

月夕一惊,随即又平静下来,问道:

“为何?”

“明日便知!”

说完竹风头也没回就入了道观了第七章夕阳已经落了下去,但天色还未完全暗下去,云涛上面的星星如同海边的石头,随着水慢慢浅下去渐渐清晰起来,一颗颗从青黑色的天穹里显露出。

山颠的风摇曳着观旁十六株柏树,沙沙作响,没多久天色完全黑了,月也从听云观背面升了起来,温柔的光虽然清清淡淡,却可以清晰照出站在观前那个人影。

林月夕在那里已经站了很久,看着日落,看着月起。

夜间的风没了白天的春暖,略微有些刺骨的凉意。

林月夕解开了头上盘着的头发,风吹过她娇媚的脸庞,轻轻拂动柔软的发丝飘扬起来。

此时,林月夕心中一片茫然,空空荡荡,甚至想不起来为什么自己会站在这山颠之上,一切一切如此不可思议。

没了魂魄互换时候的怅然,那时候担心会远离朋友,远离功名,担心失去作为男子的优越;害怕过着足不出户,妇道人家相夫教子的生活。

如今心中只是一片空白,不知自己是何人,到底是夏雨辰,还是林月夕?也许什么都不是吧,如果自己并非原先的自己,活着还有意义吗?林月夕想到此处,忽然看到一道流星,闪亮耀眼,在天际划出一道光痕,随即消失,了无踪迹。

观里笛声忽起。

吹的是苏轼之《少年游》:一股怀念远人的气氛缭绕山间、云中、夜里。

去年相送,馀杭门外,飞雪似扬花。

今年春尽,扬花似雪,犹不见还家。

对酒卷帘邀明月,风露透纱窗。

恰似嫦娥怜双燕,分明照,画梁斜。

一股怀念远人的气氛缭绕山间、云中,逐渐随了夜空弥漫去。

至少自己还是活着啊。

不管自己现在是谁,为父母,为亲人,活着便是责任呵,而且,活着总比那颗没入天际的流星好上很多吧。

不管竹风道长是否能破了这个咒,我也一定要好好活着,一定要。

林月夕暗暗下了决心,也就是这个乐观求生决心,让她在今后的日子里不再被心结纠缠了,以至今后修行时候的心魔都一并克服。

想通一切,林月夕莞尔一笑,尽现女儿家娇媚神态,但随即她又一甩秀发,柳眉一挑,双手背在背后转身向听云观内走去,全然一派男子的桀骜不驯。

如果此时边上有人在的话,一定会很惊讶,惊讶她能在瞬息转变两种不同的气质,确切来说,是两种不同性别的气质。

第二日清晨,天色已亮,此时太阳还未升起来,林月夕早就起了床,头发在脑后扎了一把,然后用随身带着的丝巾随意绑起。

(一来是昨日顿悟的缘故,二来也实在是以前身为男子的时候未曾接触过女子的梳妆打扮。

)洗梳才好,竹风道长已经在房门外了,敲了下门道:

“如果准备好了就走吧,今日起你要抓紧了,否则过了百日要想恢复就很困难了。”

月夕呆了呆,也没说什么,穿戴完毕随了竹风道长走着。

没多时,他们就到了听云观的后院,后院别无他物,只是庭院的中间有一个八卦图案。

“站上来。”

竹风当先往八卦上的阴阳鱼上站定。

“这是做什么?”

月夕问到。

“哪有那么多闲话,快上来,没时间了。”

说完竹风道长别过头去不再理睬林月夕,而手里繁复地在掐着一连串的手印。

忽然脚下的土地抖动起来,山颠上响起一阵嗡嗡声,吓得林月夕连忙站上了阴阳鱼。

林月夕才站稳,她和竹风道长脚下的阴阳鱼就塌陷下去了。

第八章黑白两个阴阳鱼快速向下塌陷,林月夕站在上面只觉得两耳风声呼呼做响,四周漆黑一片,抬头看,刚才站着的地方只有一个铜钱大小的光亮而已。

没多久,下降带来的失重感觉消失了,四周依然漆黑一片,只是依稀能听到竹风道长口中在吟着什么咒法。

忽然,眼前光明一片,眼睛不能适应如此强光的月夕只得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来观察周围。

他们所处的是一个丹室,大约有一百见方,丹室四周的洞壁上布满了细细的小孔,小孔中不时有淡蓝色的烟雾飘进来,丹室的地上铺了层细细的淡蓝色晶体颗粒,想来是那些小孔里飘来的烟雾凝结成的吧,而最奇异的地方就是丹室正中央的石笋了,从近百米高的洞顶笔直垂下一根钟乳石,而从地面也升起一根三尺左右的石笋,石笋和钟乳石之间存在着一块约有两米高,直径越有一米的兰色晶体,晶体的两端连着石笋和钟乳石,它如同水面一般,稍受些波动,晶体的表面就会有涟漪缓缓荡开。

“你看到的那快石头叫做明灵。它在这山中吸收日月精华已经达万年了,其中蕴涵的天地灵气如同浩瀚大海。如果修行能得其万中之一,就可长生不老,如得其千中之一,那么离踏入仙班也为时不远了。”

竹风道长见月夕凝望着那兰色晶体,便解释道。

“如此说来,此明灵乃修真方士至宝?”

林月夕问道。

“非也,虽然此物蕴涵巨大的天地灵气,但世间只有两人能用。”

“那是为何?”

林月夕心中忽然有些不详预感。

“因为此山洞能吸收山间日月精华,那些精华之气就是由洞壁上的小孔入得这间石室,而明灵则是那些日月精华中的精华凝结而成。”

竹风道长顿了顿,抬头看着明灵继续道:

“日月精华中日为阳,月为阴,而人,男为阳,女为阴,任何修真者都不可能同具阴阳之体,所以如果不论男女修真者都不敢贸然去吸收明灵内的能量,否则另一部分相反属性的能量便会反噬。但你却诞生了,你中的移魂术其实并非道家法术,那是云南一个巫教分支所发明的法术,此种法术需要施法者以自己生命为媒才能施法成功。”

竹风道长为月夕解释道。

“所以那两个能利用上明灵内蕴涵之能量的人便是我和我妻子?”

月夕瞪大眼睛望着那明灵问。

“正是如此,但世间唯你有阴之躯体,阳之神思。这明灵质地为阴玉,所以只有拥有女子身体,男子思维的你可以被它接受。”

林月夕还待问什么,却被道长给打断。

“不需多问了,时辰已经不早了,还有片刻就日出,你必须在此之前进入明灵内,在此之前我把你该注意之事项一并与你说了,万不可打断,否则时辰错过就又要等上六十年了。”

竹风道长边说边拉着月夕来到明灵跟前。

“这明灵乃万年灵物,又多年吸收日月精华,为避免其排斥外物,你必须宽衣解带入其中。”

话音才落,也不顾林月夕的反对,竹风便替她宽衣解带,而月夕因为之前乃男子,所以不似那些妇道人家对贞洁视若生命。

也就听从竹风道长之言。

少倾,她便身无一点衣物了,包括头上扎着的丝巾也取了下来,柔顺的秀发从脸夹两侧垂至胸前,恰巧遮着女孩家胸前的私处,双手也遮掩着双腿间。

而竹风道长面对如此香艳的景色却当没看见一般,继续看着眼前的明灵,用平静的语气继续道:

“再进了明灵以后你切切不可再动任何心思,只能意守丹田,具体如何本道也未经历过,去吧,全看你造化了。”

看林月夕欲说什么,竹风再补了句,

“休多言,快快入内,时辰错过就再没机会了。”

林月夕欲言,却生生被竹风道长给打断了,又怕错过时辰就无法挽回了,于是只得走近明灵,抬腿朝它迈去。

林月夕小小软软的脚趾才接触那如同水面的表面,一股寒意直从明灵内传来,由脚尖冷至头顶。

“不要怕,进去就好了,记着,什么都不要想。”

背后传来竹风道长的严厉的声音。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林月夕只好硬了头皮往明灵里走了,慢慢的一只脚,大腿,身体,头,直到最后一根头发入得明灵,外面的竹风道长才送了口气,瞬间,他孩童般的脸庞上起了几丝皱纹,没多久皱纹就扩散开来,只是盏茶的时候,竹风已经从一个孩童摸样变成一个老态龙钟的长者。

而林月夕也真的听话,才入明灵内就发觉自己悬浮在了里面,然后就照着竹风道长的嘱咐,开始意守丹田了。

看着明灵接纳了月夕,竹风道长苦笑了下,踏上刚才下来时用的阴阳鱼,掐了个手印,阴阳鱼慢慢升上了山颠。

室室只剩下了那块兰色的明灵,明灵仿佛大了一整圈,而里面是一个垂立姿势的美丽女子悬浮着,全身不着一丝衣衫。

第九章华光初上,云涛东面尽头开始泛起红色的晕,一路扩散开,至最后,在山颠看去,整个云都是红的了。

接着天边出了一个太阳的芽,一只不知道名字的鸟划过,在云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待鸟儿飞过,整个太阳也浮出了云面,瞬间金光四洒。

这时候,山腹中的石室里,浓浓的弥漫着金色的氤氲,两步外便全然看不到东西了,但只是片刻后,石室就开始能视物了,不是氤氲散了,而是更加浓密,稠密如同金色的奶油,缓缓绕着明灵转动,再过了会,那些雾气就完全被明灵吸收进去。

在明灵的内部,林月夕的躯体被慢慢转动起来,蓝色的阴玉从她的毛孔里融入体内,循环了一个周天后又从别的毛孔流出体外,还带出浑浊的黑色物质,明灵象个活的生物一般,把那些浑浊的杂质又排了出去,掉落在石笋周围,没一会儿,石笋的四周堆起一圈厚厚的黑色晶体。

这时的林月夕,正在意守丹田,忽然四周冰凉的感觉散去,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暖意,一丝丝侵入体内,从身体的各个方位汇聚在脐下三指处,那暖意悠然围着丹田绕着圈,随后又从身体不同地方排出体外,如此重复,生生不息。

如此情况维持到午后,明灵虽然还在不断融入林月夕体内,但已经没有黑色杂质带出了,而这时候在林月夕的丹田内已经形成一个小小的金色丹丸,如果这时候她能内视自己的丹田的话,就会发现,丹田处的金丹虽然还很小,但内含的,却是日之精华,而金丹旁还有一颗淡蓝色,比芝麻还小的三棱型晶体在围绕着金丹转动。

明灵不断帮林月夕吐故纳新,时光冉冉,一天很快就过去了,随后日落,月起。

一弯下弦月,清淡印出山颠的柏影,风动,影动,云涛动。

山腹中的石室又起变化,如同日出时的情况一样,只是雾气的颜色变成了清清淡淡的兰色。

而林月夕这时感觉到的也和早晨一样,但却不是暖意,白天的那种温暖的气息逐渐退去,换之而来的是一种清凉的寒意,冰凉却不刺骨。

寒意入体,未凝于丹田,却直往眉心涌来,瞬间脑间一股清凉,舒坦之级。

和早间不同,寒气入体,却不会循环出体,而是在眉心处聚集起来,越聚越多,最后已经容不下了,这可吓坏了林月夕,在她以为自己会爆颅而亡时,那股寒气却急剧塌陷,最后凝结成一个兰色的丹,和丹田处的金丹一般大小。

寒气继续会聚在林月夕的眉心处,但那个蓝丹却不会变大了,只是颜色越来越深,一晚过去,已经变成了墨蓝色。

观中的竹风道长盘腿坐在厅中,右手掐卦,稍后满意一笑,暗道:

“那小子终于大功初成,脱去凡胎,换为仙体了,也许现在我的丹力,连他的十之一二都不及啊。下月兴许就可以练成上清玉体了,到时那灵动仙器也可以出世了。”

***********************************写到这里很迷茫!不知道主角太强大了是不是会影响今后的情节发展呢?诸位看官大大认为月夕是不是该弱一点呢?那样就能安排些痴男来保护了。

(林月夕一脸愤怒:别忘记,我灵魂还是男人!如果真的要男人来保护的话,偶就罢工不演了。

)汗==!其实呢,偶还是希望林月夕能强大点的,毕竟偶还是很喜欢这个主角的嘛,8想让她受欺负滴说,但还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尽管可能不予接受)***********************************(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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